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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没有什么边境线的概念，通常是约定俗成的边界，基本上以重要的军塞和堡寨为边防节点。
保塞州就是其中之一。
后期大唐会在这一带设立大大小小的守捉城蚕食吐谷浑领地。
不过，此时是贞观年间，这一带处于吐谷浑势力范围内。
乌桀部是吐谷浑六大部最弱的一部，所辖区域说是穷山恶水也不为过。
慕容顺刚刚掌控整个部落，严密封锁了消息。
他带人回来，雷霆万钧，干掉了慕容达康留下来的心腹，夺取了这位族叔的财富和军队，还霸占了他的王帐以及十一个妾室。
这几天都是夜夜做新郎，美滋滋的。
喏果陇损兵折将，一咬牙直接扫荡了六个失去首领和多数男丁的杂胡部落，将三万多只牛羊以及不到八千的部众全部带了回来。
不过在他杀戮这些老弱的时候，他忘了一个事实。
那就是这里已经属于大唐疆域内。
刚刚就任渭州军留后的牛进达正为聚拢了太多将士，粮草不够发愁呢。
听说吐谷浑大将喏果陇带人劫掠，立刻派兵围堵。
连胜了三次。
喏果陇失去了最后的一点家底，只能只身逃回，白白便宜了牛进达。
牛都督趁机重建了一个小部落，将劫下的这些老弱安置在陇西城外。
趁机淘汰了老弱，组建了一支五百人的番骑，作为斥候的补充。
以此同时，各地汇拢过来的兵马也被他整合成了三支千人规模的队伍，加上右武卫剩下的四千五百人。
这样一来，右武卫左师就变成了一支拥有步骑近万的大部队。
这支部队的第一仗就是和喏果陇交手。
轻易击败了他的残兵。
牛进达就任后做的第二件事，就是从各处夜不收的情报里，分析出来程咬金部的去向。
现在已经确定的是，程咬金带着一千骑兵，在金剑山和石门山之间伏击了一支敌军，杀了数百人，抢夺了一批物资，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回来，而是继续西行了。
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小积石山。
这一带地形复杂，处于各部结合地带，归属不明。
吐谷浑有三部的传统辖地和这里接壤。
乌桀部半牧半耕，有一部分牧民夏季会到这里转场。
达乞部精于炼铁，百年前打败这里的土著索索人，占据了大片的矿场，将十万矿奴塞在各处矿洞里，并且留有一万多守卫。
慕容伏允的本部在这里有一大片的牧草种植区，千人守卫，每年秋季会派万余人的采隔队过来。
西山党项羌常年有小队人在各处山沟里淘金。
土著索索人困守高山洞穴，时常下山杀人劫掠。
而这里的高山峡谷废弃矿洞无数，谁也不知道里面藏着多少凶徒和流人。
早年陇西郡逃避征役的府兵也有很多在这里生活着。
左志远就曾想过要不要带着岛上的逃奴过来，只不过路途太过遥远，最后放弃了。
大隋西征时，曾经想要在这里设个宣慰司，愣是找不到人，只好放弃。
所以这一片高山密林就成了三不管地区。
从来没有军队可以在这里驻扎或者同行。
牛进达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最后派出来数十支精干的小队伍。
喏果陇一路逃亡，听说了牛进达派人，还以为是来抓自己的，所以化了妆才会乌桀部。
当他战甲残破，骑着一匹瘸腿马，出现在乌桀部落时，慕容顺都差点认不出他来。
听说了全部经过之后，尤其是最后居然是牛进达一举击溃了喏果陇的乌合之众，慕容顺陷入了沉思中。
他知道喏果陇犯了错，为了表忠心才掠劫了自己的“盟友”，可是为什么唐军会管这事呢？他们不是巴不得胡部迁出境内吗？难道说……
慕容顺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情敌”，那个可恶的少年郎，他一下子惊悚起来。
他能够在雨夜攀岩脱困，是因为他被困在长安十数年，始终不敢懈怠，常年苦练，而且出生高原体质本来就强于中原人的缘故。
庄闲凭什么？
十来岁的少年，明明是个读书郎，怎么就能爬上悬崖，还将一匹大马也拉上去？
这样的事情即使在吐谷浑也会被视作神技的。
他又是怎么知道雪球能引动雪龙……
慕容顺感觉自己真的失去了柯丽雅。
同时他也再次对庄闲的身份产生怀疑。
“你的第二个任务呢？”
喏果陇再次跪下：“我查到了，唐狗的程咬金部在小积石山失踪，所以很多人急着过来查探，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唐狗出现，其中有一多半是将门的家将子弟，还有一小半是游侠和密探。至于来历和具体人数，实在无法查明！我只查到了三百余人，九个领头的……”
慕容顺扫了一眼喏果陇的羊皮纸，他的思绪再次落到庄闲身上。
这个少年会不会也是其中一股？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
一个少年郎，带着两个高手，四个胡儿，还有非常好的马，其中甚至有一匹疑似龙种，那可是现在的慕容顺也搞不到的。
他一想到失去了权柄，一拳砸了下去。
喏果陇满脸是血地倒伏在地毯上，连连哀嚎：“主人，饶命啊，我马上就去查清楚。”
慕容顺有些后悔地收回拳头，用绸布擦了擦：“不用，你带上一队人悄悄去陇西，给我盯着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少年，看看他想要做什么，我会派我的人保护你的！”
两名死士被叫了进来，跟着喏果陇。
很快十多骑离开了乌桀部，再度踏上征程。
慕容顺深邃的目光看着东方：唐人到底在搞什么？庄闲这样的贵胄到苦寒之地来做什么？好好的花花世界不待着，要和一个“妖女”厮混？
他却怎么也想不到，此时此刻的庄闲正和一个妖僧面对面怼着。
这是一座造型古怪的寺庙。
和悬空寺一个样式，不过更加宏伟。
它叫做“兰若珈蓝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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