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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商队一两趟跑下来，庄平安等人也就明白了。
事实上蓝海部那边的商品非常好卖，好卖到难以想象，简直是有多少卖掉多少还嫌少。
更别提草原上弄回来那些好东西，像毛皮，牦牛之类的都是畅销货。
而上对带去的商品呢，也因为有扎楞海子的大集，出货非常快捷，收款简直是秒收，因为蓝海商团的幌子在草原上非常好使，小部落不敢惹，大部落又是收益方，所以通行无阻，根本不想之前，需要慢慢卖，一路卖，一趟来回要走好几个月，现在一个月都能走上两趟。
原本这些好处都可以一家独享的，现在这几家分润一部分，自然是占了庄家的便宜。
李二进庄的时候，正好程家新来的商队管事崔平带着商队过来，七十多人，其中车夫三十名，管事等人十名，其它都是保镖（后来叫趟子手），其实有一半是程府家将。
李二看得眼熟，一下就认出来了。
这里面有的老兵曾经跟着李二征战过。
李二这才知道庄闲组了个商团，他之前听过一耳朵，没放在心上，像现在看到了，才知道规模居然大的惊人。
眼看着已经有两支商队早到了，人马正在外面歇着呢。
“尉迟家，侯家……还有程家……哼！”
李二不禁冷哼一声，目光扫了一眼当值的程处嗣和尉迟宝琳。
这班家伙，有这么大的生意居然不带……朕？
还有那个庄小子，明明说了和朕这个“李大当家”合作的，怎么就另起炉灶了呢？
堡寨外面的大晒场塞得满满当当的。
刚刚训练了不到半个月的驽马有些“人来疯”，为此庄闲不得不给商队配多了十名马夫。
庄户们正在忙活，或上货，或搬运，或记录，或扛抬……
柴福带着十来个管事忙得团团转。
至少有七八个老兵带着人，各行其是，各负责一摊。
李二家的马车根本进不去，只好找了个偏远的地方停下来，一行人从边上穿行而过。
程处嗣等亲卫只好紧张地护着他们进庄。
庄子里跟热闹，不停的有人从仓房里搬东西出来，装到外面的车上。
李二问了几个人都没找到庄闲，倒是柴云瑶和李丽怡直接找到了庄闲的新书房。
庄闲正在给十几名商队管事和掌柜上课呢。
“你们不要紧着给价格，那样不好！要看人给价，越是大家族大部落的人来谈价钱，或者大宗的物品交易，越要注意着点，买入的价格要按上限给，卖出的价格要按下线走！”
那些掌柜和管事都常年经商的，那里能忍一个小屁孩胡来，纷纷提反对意见。
“为什么啊？做生意不是应该低买高卖吗？”
“就是，这样高价买了，下次说不定更高，这不是抬价吗？坏规矩的！”
“坏规矩再其次，要是亏本怎么办？”
庄闲有耐心，等他们意义说完才继续说话。
“说完了，我还有一个要求。这次我看了你们的商品，倒是没什么违禁的，不过我闻了一下，你们为什么不收购铁器、金银器之类的高价商品？”
这下又炸锅了！
“咱们大唐不产铁器吗？不出金银器吗？为什么要买他们的？他们产量少，价格高，根本拿回来卖不出去的！”
“我家也卖金银器啊，都是高级工匠做的，非常精美，草原上信佛的多，很好卖的，再买回来卖给谁去？咱们这边富贵人家自己有工匠，不稀罕这些草原上粗胚的玩意，寺庙里又不肯收高价的，那不是砸在手里？”
说什么的都有。
庄闲摆摆手：“你们卖掉东西能挣大笔的钱，买回来的东西也是能挣钱的，是不是每一趟都挣很多的钱，还想着多跑几趟，挣更多的钱？”
大家都在想：那不是废话吗？
少庄主果然是读书人，不懂行啊！
看到这些人倨傲神色，庄闲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哪怕这些人常年行商，观念还是跟老农没什么区别。
“那挣那么多钱回来，你们家主都是将钱藏坛子里埋地下？或者将银子铸成大瓜藏在地窖里？”
“这……”
管事们，面面相觑，这不是很正常吗？大家都是这么干的啊！
谁家不修几个银窖啊！
庄闲忍不住讥讽道：“那你们就没觉着市面上钱越来越少？银子都不够用？而且草原上的铜钱很多都被铸成了铜器，你们过去只能以物易物，越来越不能换到银钱啦？”
一片死寂。
好一会之后，有个管事说道：“这个……好像是这么回事？”
终于有人开了点窍……真不容易。
“要想把生意做长久了，就得注意贸易顺差问题……要不然，草原上的人越来越穷，生意也就做不下去了，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他们就会用刀子来抢！”
庄闲的话一下震动了所有人。
也包括悄悄躲在门后面偷听的李二等人。
程处嗣也站在哪里，听得云里雾里的。
李二却陷入了沉思。
原本柴云瑶准备冲进去，却被程处嗣一把扣住拉到了外面。
小姑娘气坏了，踢了程处嗣一脚。
程处嗣猝不及防只能放开她。
“别打扰他！”
柴云瑶做个鬼脸：“要你管！”
她也不傻，知道庄闲说得东西很重要，所以陛下才听得认真。
书房里，那些管事都是中年人，还一个个像学生一样端坐着听，像是被吓到了。
不过没一会，他们又忍不住发问了。
“这里面是个什么道理啊？”
“太可怕了，难道是我们做生意造成的？”
“可是，要是不做生意，他们也会来打谷草啊？”
庄闲趁机喝口水：“这里面有个度的问题。天下攘攘皆为利来，做生意要挣钱没错，和草原上的异族交易，挣他们的钱也没错，而且还是帮了国家的忙，利在千秋，功在社稷！不过快速的搜刮光草原上的财富，会直接导致战争！很简单的道理，他们没有东西来换了，只能来抢！”
管事们彻底怔住了，还真是这个道理。
有人问出了李二想问的问题：“那怎么解决这个度的问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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