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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关系还没有好到你有专属称谓。”楚医生打断她的结巴直接问,“你的具体地址。”
米珠老老实实的报了不远处物美大卖场的地址,老老实实的走到卖场那里等。
其实她想先找个地方洗澡的,眼睛发痒,头皮也发痒,但她怕楚医生到时候找不到她又生气。
米珠挺怵这个天才精英的。可能是人穷志短,对能决定自己会不会变成失业人士的领导总是又怕又敬的。
米珠迷迷糊糊被吵醒的时候发现自己靠着电线杆睡着了,而楚医生的车就在自己不远的地方按喇叭,之所以知道是楚医生的车,因为楚医生正在降下来的车窗里瞪着她。
米珠被杀气完全刺激得清醒了。
楚医生是为了化验室的报告来的,米珠一上车,他就皱起了眉头,上下打量了米珠一眼。
米珠看了看时间:“化验室说下午六点之前会出一部分,其余的需要到明天早晨九点。”
现在是五点,还有一个小时。
“给他打电话,现在已经有结果了。”楚医生说。
米珠按照他的要求打过去催了。
挂掉电话之后,楚医生说:“你是不是经常被拒绝?”
呃……米珠抬起眼看他。
“虽然你的个性跟我无关,”楚医生说,“但我希望你办事效率高一点。”
所以呢?米珠用眼神发出疑问。
“说话唯唯诺诺,声音又轻又柔,”楚医生毫不客气的指出,“谁都不会把你当回事。”
好像这个“谁”就包括你,米珠小小的在心里吐槽了一下,她没有发号施令和指点江山的底气,所以她只是“哦”了一声回应。
楚医生开动车子:“白飞飞最迟明天上午会办理转院。”
米珠顿时完全清醒了,她瞪大了眼睛:“这么快?”
为什么这么快?
“化验结果正常,心电监护正常,包括各项功能都正常。”楚医生拐了个弯,“本来也会安排转去普通病房。”
“那小……小军医生怎么办?”米珠觉得自己的脑瓜子混沌了。
“有因果关系吗?”楚医生冷静的问。
米珠没说话。
“想讹人吗?”楚医生的这句话很低,米珠没听出情绪来。
你被救治的病人咬了一口,下班后你跳楼了,和被救治的另一个病人有因果关系吗?
是啊,你就算下半辈子一直瘫痪下去,关别人什么事?
难道是看人家有钱所以碰瓷?
米珠想起小军医生嚷嚷着要去吃肥牛米线的情景呆住了。
“楚医生,你相信有鬼吗?”米珠用很低很低的声音问。
车里很安静,没有人回应。
过了几分钟,楚医生说:“按照我说的,再给实验室打电话。”
楚医生说了一遍,米珠重复了一遍,然后按照他的要求重新打了过去。
“抗体孵化两个小时,急查生化一个小时,微生物标本接种时间可控,除非你化验室质控有问题,否则这些结果……”
“两分钟是吧,好的,谢谢。”
米珠挂掉了电话还没缓口气,就听见楚医生问:“你去张振轩家里了?”
米珠呃了一声还没回答,就听见楚医生紧跟着又问:“他家在跳大神驱邪?”
米珠想起他之前说的撒谎带脑子的话,老老实实的招了:“您怎么知道?”
楚医生没有回答,自顾自的又问:“有效果吗?”
米珠摇了摇头,又想起他正在开车应该看不见,于是回答说:“大师说他中了生死降,解了生降,死降必须找到降头师才能解。”
“生死降?”楚医生哼了一声,也不知道是讽刺还是质疑。
米珠的手机叮叮响,化验结果已经发了过来。
“念。”楚医生安排米珠。
米珠将每一份都清楚的念了出来。楚医生的眉头又皱了起来。
米珠是护士,并不擅长复杂的检查结果,所以没有打搅他的思考。
楚医生好像忘了车里还有另外一个人,一路没有说话,米珠有点犯困了,偷偷的揪了自己大腿一下。
没一会,米珠发现路两边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再过几分钟,就到立交桥下,左转就是自己住的小区了。
楚医生在小区门口停了下来,在米珠说话之前,淡漠的说:“冷水加盐,最好去做个检查以免传染病。”
“啊?”米珠停下开门的手回头看他,却看见楚医生已经打了左转灯,于是说了句谢谢赶紧下车。
一直到回家后摘掉帽子准备清洗,她这才明白楚医生只怕是早看出自己的帽子里藏的是什么了。
冷水加盐清洗凝固的血迹效果最好,用热水会适得其反。
来历不明的血液接触了身体,必然要做一些检查以免有血液传播的疾病发生。
米珠觉得自己的智商分分钟被按在榴莲上碾压。
终于将自己搓得清爽干净之后,米珠边擦头发边跟墙上的黑白照片聊天。
“米妈妈,你说小军医生该怎么办?”米珠叹了好几次气,“五六十岁的人了,还跪着对刘主任磕头,这么好的父母不会因为他瘫痪了而抛弃他吧?”
黑白照片里的米妈妈微笑着没有说话。
一年两年,也许还能坚持。八年十年,拖累整个家庭,消耗整个家庭,倾家荡产都没法凑齐后期康复的费用,只能成为累赘。
这样的小军医生会被抛弃吗?
米珠絮絮叨叨的和米妈妈说了很多。
“我今天又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了,米妈妈,这就是你说的不可以随便告诉别人的那种情况?”
米妈妈一直微笑着没有说话,当然,遗像是说不了话的。
米珠滚进被子里开始睡觉。她是急重症医学中心c区的大夜班,从早上零点工作到八点。而楚医生是加强班连大夜班,从晚上十点一直到第二天的八点。
“楚医生应该是不信鬼的,”米珠说,“米妈妈,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的,对吧?”
否则自己看到的异象,难道真的是楚医生说的癔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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