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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不想现在就收拾程乾,毕竟要给兰云一个面子。
但不打亲的,不打远的,就打不长眼的。
程乾属于后者。
他依仗有兰云这个后台,又当上领兵校尉,便骄纵不堪。
昨日中午,兵士们搭建凉棚之时,他叫上几个百夫长,喝酒到傍晚,还大言不惭,现在不快活,战死沙场后,想快活也快活不成了。
傍晚操练过后,又聚众喝酒,对手下兵士也是不管不问。
陈俊成需要纪律严明,而不是散漫,需要令行禁止,需要精诚团结,而不是上下隔阂,一盘散沙。
所以,他只想让程乾知道,自己首先是领兵打仗校尉,而不是有了兰云这个靠山,就可为所欲为。
陈俊成也没想到,张俭才离开前军一天,前军就散漫成这个样子。
陈俊成和兰云骑马来到校场。
三千兵士仍站立在校场之上。
陈俊成招手,让四位领兵校尉都过来。
校尉们参拜过兰云,陈俊成请他们在队伍前面走上一遭。
经过一番折腾,阳光已变得炽烈,照在脸上,已经不舒服。
空气中也升腾起了热。
兰云带头,像检阅一般,骑兵营,火器营,前军,中军——四个校尉,至少有两个不知道怎么回事。
兰云明白了,四个方阵,中军兵士站的最为挺拔,也没有人动。
还是前军,站的歪歪斜斜,还不时有人抬手擦汗。
突然把更换领兵校尉,兵士们心里很不舒服,程乾昨日又在兵士们面前牛皮哄哄,不可一世模样,兵士们更加恼怒,所以他们明知陈俊成要整治程乾,却表现的更不如人意。
带校尉站在队伍前面,陈俊成问程乾:“你看出什么没有?”
这这家伙对陈俊成折腾一番,本就心生不满,又自恃受兰云青睐,大喇喇说道:“回陈将军,在下没看出什么。”
兰云真生气了,招手说道:“程乾,你过来,本将军告诉你。”
“遵命。”程乾得意地看了陈俊成一眼,心想你才不过是副将,不要这么牛气!
他带马靠近了兰云。
“再近点。”兰云说道。
“遵命。”程乾将战马紧紧挨着兰云马头。
兰云忽地高举马鞭,对着程乾,劈头盖脸打了下来。
程乾下意识地抬手,低头闪过,鞭子落在他肩膀上。
啪的一声,程乾疼的嗷了一声,又抬头,不解地看着兰云。
兰云怒气未消,大声喊道:“程乾治军不严,牛旦,给我拉下去,狠抽二十鞭!”
多哈仍在下面州县督查义兵整训,还没归来,牛旦暂时顶替多哈,执行军法。
牛旦领命,命两名兵士,脱去程乾上衣,露出膀子,马鞭抽打。
开始程乾还能挺着,打到第十鞭时,又加上汗水浸润鞭痕,钻心疼。
程乾再也忍不住,发出沉闷声响。
也幸亏是牛旦,要是多哈,就程乾对陈俊成傲慢态度,肯定打他个皮开肉绽。
而程乾也不像多哈那般,皮糙肉厚,就是牛旦手下还留着情面,啪啪脆响过后,后背也已肿胀,透着血迹。
好么,上任第三天就挨鞭子,就连陈俊成都看的发愣。
他今天就是想警告程乾,没想惩罚他,没想到兰云直接开罚,还当众责打。
陈俊成看着兰云,哭笑不得:你着什么急啊,事不过三,再狠狠惩罚也不迟。
牛旦执行军法完毕,跑过来复命。
“众位兄弟,治军不严,遗患无穷,每人都要以此为戒!”兰云扯着嗓子高喊道。
兵士们也在发愣,尤其前军兵士,个个呆若木鸡。
兰云喊完,冲陈俊成略微抬了一下手:“有劳陈将军!”
说完,拨转马头,带着亲兵走了。
陈俊成拱手相送。
待兰云走远,陈俊成跳下马,来到程乾面前。
程乾仍疼的龇牙咧嘴,浑身冒汗。
陈俊成瞪了他一眼,低声喝到:“程校尉,挨打也挨个明白,抬头看着!”
说完,陈俊成冲张煦大喊一声:“中军带回东城,继续操练!”
“遵命!”张煦答应一声,催动战马,跑到中军前面,调转马头,大喊一声:“跑步回东城!”
他先调转马头,率先往前跑。
看到程乾吃鞭子,中军兵士更凝神聚气,跑的整齐。
程乾已经明白了,自己前军混乱不堪,惹怒了兰云。
等中军跑过,溅起的浮尘还未散去,咬着牙为自己叫屈:“陈将军,在下只是想让兵士早些来到校场。”
“欲速则不达。”陈俊成先反驳程乾一句,接着又说道:“我已说过多次,日常不注重养成,到了战场上,就是一群虫!”
听着陈俊成语气中带着严厉,程乾哆嗦一下,不敢再狡辩,低头说道:“在下知错。”
“知错?你并不知道!”陈俊成又大声说道:“严格操练是为了让更多兄弟活下去,平日里兵士都是袍泽兄弟!”
程乾猛然抬头,看着陈俊成。
“仔细想想!”陈俊成瞪了他一眼:“骑兵、火器营带回自己场地操练,前军散开!”
“遵命!”马明和周志恒拱手回答。
马明离开时,还看了程乾一眼,心想,咱不是兰云将军心腹吗,怎么还下手这么狠?
不过,还是陈俊成说的对。
他心中涌起了复杂,不知道以后该怎么做才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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