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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寻同学自己在家待着害怕吗？”
半晌，周沉道，“老师知道了，但老师这边才刚把排骨给炖上。”
“你是不是还没吃晚饭？这样吧，老师先做饭，我把我这的地址给你，你打个车到老师家里来。”
“等吃过晚饭，你觉得心情好一点了，老师再把你送回去，怎么样？”
听上去合情合理，真是个对学生负责又细心至极的班主任。
“好，”晏寻对着电话道，“谢谢老师。”
周辰给的地址是在郊区。
他家的位置有些偏僻，在一片有些年头的老旧居民楼里。
走进这小区，连路灯都是三盏坏两盏，一路上时明时暗。小路上草丛环绕，晚风一吹簇簇作响。
晏寻七拐八拐才找到三号楼。
楼里也没有电梯。狭窄的楼梯间仅有昏暗的灯泡照明，显得阴恻恻的，看着?得慌。
好在周沉就住在一楼，不用爬楼梯。
晏寻背着书包，在101的房门前站定，抬手敲了敲门。
没过几秒，房门吱嘎一下打开了。
穿着围裙的周沉打开门来，面容英俊，语气一如既往的平易近人。
十分亲近地招呼道：“晏寻同学来了啊，快进来吧。”
“谢谢老师。”晏寻侧过身，走进屋子里。
这间屋子面积不大，大概是两室一厅的布局，两个卧室的门都虚掩着。
一走进来，晏寻就闻到了一股有些奇怪的气味，下意识吸了吸鼻子。
“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周沉解释道，“我喜欢动物，家里养了只狗，难免有点儿味。”
“老师家里有狗吗？”晏寻抬眼看了看四周，“在哪里？”
“就在那个房间里，”周沉指向其中一个关着门的屋子，柔和道，“我怕吓到你，就提前把它关起来了。”
“怕吓到我？”晏寻问道，“老师养的狗很可怕吗？”
“小女孩不是都怕大狗嘛，不过要是晏寻同学的话，可能是不怕的。”
“你要是想看，可以去看看，”周沉叮嘱道，“不过，你可得离它远一点，别被它咬到了。”
厨房的锅发出呜呜声，周沉先去厨房关火，晏寻便一个人朝那间房走去。
推开虚掩的门，房内一片昏暗。
晏寻刚往前走两步，就听到了某种沉重的、呼哧呼哧喘气的声音。
在周围的寂静中显得无比清晰，令人头皮发麻。
她在墙壁上摸索到开关，啪嗒一下把灯打开。
一抬眼，就看见铁笼子里有一只巨大无比、毛发浓重的狗，正瞪着眼睛，恶狠狠盯着自己。
——铁笼里关的，居然是只藏獒。
难怪周沉会说自己养了条大狗。
很少有人会把藏獒当作宠物来养。藏獒一般都体型庞大，站起来甚至会比人都高。性格凶猛，力气极大，对主人极为忠诚，在领地内对陌生人有强烈敌意。
就比如现在。
它把头凑到铁笼边，死死盯着晏寻的眼神无比凶狠，像是想直接把她咬死似的。
“它叫里奥，”周沉在晏寻身后道，“我从它一岁就开始养了，它虽然看着凶，其实大多数时候还是挺温顺的。”
“…是挺温顺的。”晏寻收回目光。
没过一会儿，周沉就将做好的饭菜摆在了餐厅的桌子上。
他招呼晏寻坐在椅子上，自己也坐在对面，拿起桌上的筷子递给她。
微笑道：“老师厨艺一般，匆匆做了几道菜，你尝尝看合不合口味。”
三菜一汤。
晏寻看了眼——土豆炖肉、白灼虾、炒青菜，还有一大碗飘着葱花的紫菜蛋花汤。
热气腾腾，香味扑鼻。
但晏寻却迟迟没动筷子。
“怎么不动筷子？”周沉问，“晏寻同学不喜欢吃这些吗？”
“…不是不喜欢吃，”晏寻抬起头来，“是不敢吃。”
“老师——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些菜里应该有毒吧。”
周沉刚把一筷子肉放进晏寻的碗里，动作一顿，看上去十分震惊。
“……晏寻同学在开什么玩笑呢，老师为什么要给你下毒？这怎么可能呢。”
“因为如果这样就能杀掉我，是最省事的。”
晏寻神色不变，坐在椅子上看向周沉。
“老师之前看到我手刃绿头蛇，今天又看到我弄瞎老虎，对于直接用武力杀了我没有把握。”
“既然我都送上门了，还是下毒好。不费力没风险，死得又安静，不会被邻居听到什么声音。”
闻言，周沉脸色冷了下来，眉头一皱道：“晏寻同学，你在胡说些什么，老师根本听不懂。”
“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老师没必要再装了。”
“老师应该从小就很喜欢动物吧，”晏寻语气平淡道，“五年前，老师还曾在马戏团里当过驯兽师。”
“只不过，当时有一次表演的时候，由老师驯服的一头熊突然在台上失控发狂，咬死了离最近的一位观众。”
“马戏团因此赔了很多钱，还把老师给辞退了。后来老师就转了行，去做了教师。”
周沉猛地抬起眼来，深吸口气问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互联网时代，有些信息输入个名字就能搜出来，更何况当年那场意外还被多方新闻报道过。”
“老师应该是为了我，才会转来一高的吧？”
晏寻看了周沉一眼。
“苏忆瑾讨厌我，又因为谈墨最近和我走得近心生嫉妒，所以想整整我，让我当众出丑。”
“不过，她那种娇滴滴的大小姐，别说是弄来一条真的绿头蛇，就算是一条蚯蚓她都不敢碰。”
“我想，那天晚上她把玩具蛇放进我桌洞之后，就是老师操控那条绿头蛇盘伏在我桌洞里的吧。”
“老师本来打算的是，我打开桌洞那瞬间，让绿头蛇直接咬中我的颈动脉，这样我就会当场暴毙。”
“但是我反应太快了，哪怕是之后为了救高炀被蛇咬了，也只是咬伤了手腕而已。”
“所以后来，老师借着这个由头晚上到家里来找我，应该也是想找机会对我下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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