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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先生，时间也不早了，咱们现在就去公安局吧？”
吴天明突然之间变得有些窘迫的样子，白归帆察觉到了他异样的神情，问道：
“吴先生，你不用担心。”
“白侦探，说实话，我真的有点担心，咱们能不能缓两天再去自首。”
白归帆被吴天明的话整的哭笑不得，他耐心地说道：
“吴先生，你尽早去自首，将自己的事情交代清楚，你获得减刑的概率就越大。”
吴天明表情低沉，双手捂脸，重重地摇了摇头。
今天的吴天明简直与昨天夜里判若两人。
白归帆也不惯着他，他掏出手机，表情严肃地对吴天明说道：
“如果你不肯去自首的话，那我只好报警了，被警察抓住和主动去自首，两者的性质可大不一样，你可要想好了。”
“白侦探，其实我……”
没等吴天明的话说完，白归帆便要拨打报警电话，吴天明哎呦一声，拦住白归帆，喊道：
“我去，我去还不行吗？”
白归帆将手机收起来，毫不客气地说道：
“你应该明白，我要你去自首，是为了你好，你别不知好歹。”
他们走出侦探所，白归帆骑上摩托车，对吴天明说道：
“上来，路上别耍花招。”
“白侦探，要不然我们还是走着去吧！骑摩托车不太安全，要不然我带着你也行。”
吴天明的话莫名其妙，像是在故意拖延时间，但白归帆却微微一笑，说道：
“放心！我开的不快！”
吴天明只好上了摩托车，伴随着一声摩托车的轰鸣声，白归帆带着一个杀人犯，朝市中心的公安局驶去。
路上，白归帆开的并不快，可坐在后面的吴天明一直喊着：开慢点！开慢点！
“吴先生，你放心就好，我的车技一直很娴熟的！”白归帆微微笑道。
“停车，我让你停车！”吴天明大喊道。
“吴先生，你给我喝的那杯豆浆有问题吧？”白归帆冷冷地说道。
“什么？”
“我说豆浆，那杯豆浆有问题吧？”白归帆又重复了一遍。
“你怎么知道？”吴天明惊讶地问道。
“因为最近城管管的很严，根本就不让摆摊，就更别提在路口旁边摆摊了。”
“可你为什么还要喝豆浆？”
“一开始是我大意了，将豆浆喝进肚子里才发觉豆浆有问题，我猜豆浆里有迷药吧？你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就是要拖到我昏迷，我说的对不对？”
“既然你知道豆浆有问题，为什么还要骑摩托车，你不要命了？”
“放心，我心里有数，还没到公安局，我恐怕就在半路上昏迷了，我昏迷以后，还要拜托吴先生你多照顾我一下。”白归帆淡淡地说道。
白归帆平静的话语令吴天明感到异常不安，他更加觉得这个年轻人无比神秘，甚至对这个年轻人产生了几分恐惧。
“你到底要干什么？！”吴天明有气无力地问道。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白归帆微微一笑。
今天的阳光甚好，一辆洒水车迎面驶来，雨丝弥漫，日光下斑斓璀璨。
白归帆穿过水幕，精灵般的雨丝降落在脸上，感到格外清爽。
他计算了一下时间，将摩托车停在路边，扭头对吴天明说道：
“迷药的劲似乎上来了，你们放的什么药？三唑仑？”
吴天明的瞳孔渐渐扩大，他跳下摩托车，恶狠狠地说道：
“你简直是一个疯子！而且是一个无比自大的疯子！”
“吴先生，你恐怕混淆了自大和自信这两个词语的含义。”
“我之前听过一句话，太聪明的人要懂得隐藏，要和光同尘，不懂得珍惜自己的羽毛，肆意挥霍自己的聪明，是要折寿的！”
白归帆的眼皮开始耷拉起来，吴天明的话语在他听来变得非常不连贯。
“你说和光同尘？我明白，但是我选择的职业是侦探，在侦探这个领域，不允许和光同尘，你必须是一个金子，否则你就只能是一粒尘埃。因为人们只会珍惜金子，反观尘埃呢？尘埃亦是悲哀。
很早以前，我就是一粒尘埃，但总以为自己是一个金子。我以为我很优秀，试图把自己的爱好当做职业，可是我却得到了无尽的羞辱。当我真的认清自己并不优秀时，那一刻，我彻底迷失了自己。
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努力成为一个金子，我只有成为一个金子，我才会想什么和光同尘的问题。”
意识出现模糊的白归帆眯缝着眼，和吴天明说了这么多不着边际的东西。
至于白归帆为什么会说出这些，没人知道。
此时一辆大货车迎面驶来，白归帆抬头看着这个庞然大物，在他的意识里，他看到大货车停了下来。
大货车的底部不停地滴着液体，地上的液体面积越来越大。
突然，咣当一声，从大货车的底盘掉落下一个东西。
一双黑色高跟鞋首先从货车底下钻了出来，之后是沾满血迹的灰色裙子。
李郁兰！
这是李郁兰的尸身！
整个尸身倒着从货车底下爬了出来，背对着白归帆蹲坐在货车前面。
白归帆竟然看到了橘黄色的头发，李郁兰的头颅还在脖颈之上生长着。
突然，货车响起了剧烈的轰鸣声，货车似乎没有看到前面的李郁兰，一双前照灯如同恶魔的眼睛，它启动了！
李郁兰的头颅直接被货车撞飞，四溅的血液像拔一颗萝卜带出来的泥土。
她的身体跌倒在地面上，货车驶去之后，她的尸身竟然重新站了起来！
她像一个盲人一样四处寻找着什么，最后，她找到了白归帆的身旁，她站在白归帆的前面，一双手在摩托车上摸索着什么。
“你在找什么？”白归帆问道。
“我找我的头，你有见过我的头吗？”
“你的头被货车撞飞了，找不到了。”
“找不到了？那我就要你的头！”
李郁兰的双手朝白归帆的脑袋伸来。
白归帆吃了一惊，闪身一躲，他即将瘫软的整个身体再也支撑不住摩托车。
他和摩托车一起，倒向了路边的绿化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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