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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山泉一样清澈的音色比初冬的寒风先一步到达,前台招待从电脑屏幕前抬起头,看到来人后,她眼里闪过一丝惊艳。
“温医生在吗?”
男人穿着深色的毛呢外套,长度刚到膝盖那里,整个人显得极为修长挺拔,浅咖色的围巾遮挡住他的大半个面庞,但露在外面的鼻梁挺直,皮肤白皙,一双桃花眼衬得眼部轮廓更加深邃。
良久没有得到回应,男人又耐心地重复了一遍,清澈的声音里满含温柔。
“啊……在的在的。请问您有预约吗?”招待反应过来,迅速恢复成平常的样子,面带微笑。
“有,上午九点。”
“好的,请稍等一下。”招待立刻在电脑上查询记录,确实有九点的预约。她看向男人,再次核对了一遍信息:“请问是林墨琛先生吗?”
男人轻微颔首。
“二楼右转第二个房间,温医生在那里等您。”她指了一个方向。
男人看了一眼后,弯了弯眉眼向她道谢。
随后,皮鞋在地板上响起了有节奏的音响。
他看起来很正常。招待看着男人挺直的背影,走神地想着。
男人上到二楼后,按照前台的指示,走到了一扇门前。
门上挂着‘咨询室’的铭牌,男人垂眸,发现门并没有关上,还留着一条小缝。
温念此时正看着资料,为了更好的帮助咨询者,她需要提前了解他们的信息。
而名叫‘林墨琛‘的资料,她已经看了很多遍,只是却是她第一次遇见这样的情况。她皱了皱眉,这时——
“噔噔——”
响起了三声有节奏的敲门声,温念的动作一顿,她抬起头看向了门的方向,整理好表情后温声道:“请进——”
进来的男子却有些出乎她的意料。
男人看着只有二十多岁的样子,只是周身气质儒雅,多了几分年轻人所没有的韵味。在与她对视时,男人露出了浅淡的微笑:
“温医生。”
温念也回了一个明媚的笑容。这是咨询的第一步,需要卸下对方的心房,只是男人的表情看起来并不抵触。
“随便坐,请稍等一下。”
温念为他倒了一杯咖啡,转身时男人已经在沙发上坐好,手标准的放在膝盖上。
男人斜侧方的阳台上有一盆绿植,长势喜人,那是温念特意放的。现在男人正饶有兴致地盯着那盆绿植看。
温念走过去时,男人收回了视线,接过杯子后笑着道谢。
他很爱笑。这是温念关于男人的第一印象。
温念在另一沙发上坐下,与男人的距离保持得刚刚好,不至于冒犯也不会太疏远。
男人一直将杯子握在手里,葱白的指尖也有回暖的迹象。
四目相对,开场白总是有些尴尬。只是温念还没开口,男人就先她一步:“温医生,有什么需要我说明的,可以直言。”
主观性很强。这是温念关于男人的第二个印象。
温念摩挲了一下杯壁,看着男人温声道:“可以具体说一下您的问题吗?”
林墨琛慢条斯理地复述,话毕,房间内安静了下来。
温念无知觉地皱眉,察觉到他的视线后,才舒展了表情。
林墨琛看着她,认真道:“温医生不必有太大压力……”接着他放松地笑了笑“其实没有太严重。”
有如此心态,还能反过来安慰医生的人,温念还是第一次见,她看着男人,确定似得问了一次:
“您说总是梦到小说里的场景,是否是因为有压力的缘故呢?”
林墨琛无奈地笑了笑:“我虽然从事这项工作,但压力还真没有太大。”
“那请问小说里的情景是您读过的吗?”
这个问题,林墨琛想了一会后,才看着她道:“是我即将要翻译的。”
“我一般在翻译一本书前,都会多看几遍原版,但这本,给我的感受很奇特……”
男人打开了话匣,温念抓住机会问道:“可以具体说一下吗?”
男人闻言,陷入了回忆中。良久之后,他才慢慢道来:“当时为什么拿起这本书我已经忘了,但当我读到它的那一刻,有种灵魂在颤栗的感觉……”
“就是像一见如故。”
“很神奇,我居然对一本书一见如故,而不是一个人。”
温念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可以理解。男人接着道:“我读了很多遍,小说里的细节可以清晰地在我脑海中反应出来……”
“在那之后,我就开始梦到小说里的场景,开始只是偶尔,到后来,几乎每晚都可以梦到。”
温念听着,内心又复杂了几分,这怎么看都像是呀压力过大所造成的……
似乎是看出了温念在想什么,林墨琛又补充了几句,来为自己增加几分可信度:
“梦里的场景很真实,我之前也有过梦到小说情节的时候,但感觉很不一样。”
林墨琛朝她微笑:“并且我醒来后,并没有疲惫的情况。”
温念点了点头,在本子上记录下来,接着又问了几个问题,男子都一一的回答了。
几个问题过后,温念对男人的情况有了更深的了解。看了眼时间后,温念问了最后一个问题:“请问那本小说的名字是什么?我读过后可能会有利于我们之间的交流。”
本以为是最好回答的一个问题,男子却迟疑了几秒,连脸上的笑意也淡了几分,过了一会儿,他才说出了一个名字。
记录完,温念露出笑容:“好了林先生,谢谢你的配合,接下来我们可以再约时间。”
男子放下手中的杯子,站起了身,同样带着笑意:“好的温医生,下次见。”
男人离开了房间,空气里还浮着他身上古朴的禅香,彰显着极强的存在感。
温念扫了一眼分毫未动的咖啡,拧了拧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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