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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嗣原先打算再四处转转,摸清楚山下情形。
又担心两人可能才到半山腰,便与敌军撞个满怀,届时若问起两人为何落单,其余人马在何处,极容易露出马脚。
左思右想,倒不如留在原地,守株待兔。
从西大营出来,到雪峰山已有半日,加之御敌对抗,李承嗣和公主体力消耗不少,这会儿肚内饥肠已开始作祟。
‘咕噜咕噜’......公主的饥肠作响。
这个声响,想必他也听到了。公主难为情地捂住肚子,抿着嘴,眼睛在四面搜寻着,八方之内可有能果腹之食物。
“你吃。”李承嗣笑着从怀中拿出一块烙饼,放到她的眼前。
许是怀揣的时间有些长,烙饼显得又干又硬。
公主舔了舔嘴唇,两眼放光的接过饼。正准备大咬一口时,她停住了。问道:“只有一个吗?那你呢?”
李承嗣微微一笑,面庞柔和温暖,“这个烙饼是出营前八两硬塞到我怀中的,未曾想能派上用场。你吃,我还不饿。”
公主清楚那是宽慰她的话,不说跋涉至雪峰山脚程维艰,光是处理敌军的尸身,就很耗体力,那些‘脏’活都是他抢着一个人干的。
他还是男子,比女儿家需要更多的补给才对。
只有一个烙饼,他让与了她,却逞强地说不饿。
公主心中如沐春阳,倍觉温暖。
他的才智,他的温润,他的胸襟,让她心动。越是与李承嗣相处,越被他吸引,也越觉得眼前这个男子是值得托付的良人。
虽然她心知肚明重回一世,只为寻觅李承嗣,与他结为连理,共结鸳盟。
可是,即便没有前一世的痴缠,今生,她的心里除了李承嗣,也再容不下第二个人。
她会心一笑,将烙饼掰开,一分为二。将另一半递给李承嗣,“一人一半,分甘同味。”
李承嗣还在推辞,他认为一个烙饼连让一人饱腹都难,分成两份,饥饿并不会减几分。一人食用,好过两人挨饿。
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
他的心思,公主早已看透。未等他多说,她直接将那一半烙饼送入他的口中。
“这饼你沾过了,这回总能吃了。”
公主一面嚼着,一面笑,烙饼实在有些干硬,她差点哽住。
李承嗣咬住那一半烙饼,解开腰间的羊皮水袋,拔出木塞,递了过去。
公主急忙接过,饮下了好几口。
李承嗣轻轻拍着她的背,关怀道:“别急,慢慢喝。”
说话间,一只野兔,从他们跟前蹿过。
李承嗣搭弓还未拉,旋又停下手中动作,叹息道:“野味在眼前,也难入肠。”
公主不解,若将野兔射杀,便能架火炙烤。敌我双方的人马都还未见踪影,适才吃下的半个饼在肠内要熬到何时还不知道。
老天送上门的肉,怎么能让它逃之夭夭。
“为何?这可是送到嘴中的野味。”
“周兄弟,生肉你可否能咽下?”
公主脑中想象了生剥野兔之后,撕咬野兔筋肉的场景,犯恶心地摇了摇头。
“我也无法下咽。”
李承嗣顿了顿,接着说:“这便是我放它生路的原因。生的,实难下咽。熟的,无法成全。我们在暗,敌在明。生火必燃烟,引起敌军疑猜注意。”
公主箍着嘴,明白其中利害关系。
“你说,八两他们这会是不是该到落日峰了?”
“我猜差不多。”
“希望他们脚程快一些,尽早将事情禀告将军。”
“是不是原地枯等度日如年?”
“是,我心里七上八下。李承嗣,你呢?”
“泰山自若。应变对策我们都已想好,何须忐忑。”
公主的愁眉,并未因他的胸有成竹得以舒展。
正此时,一对蝴蝶萦绕在他们周围,翩翩飞舞,成双入对。
公主的注意力已跟着蝴蝶涣散。
“你说,这对蝶儿,会不会是梁山伯与祝英台?”
“在天愿作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若梁祝果真化蝶,倒是幸事。”李承嗣淡淡地说着,如水的眼眸清澈含情。
她不觉望着他出神,蓦地想到他的未婚妻,心口一紧。
“李承嗣。”
“嗯?”
听到她唤他的名字,李承嗣偏头望向她,她的神情有些黯然落寞,让人心疼。“怎么了?”
“你对你的未婚妻,可有用情?”
她的问题让人猝不及防,李承嗣一时语塞,“我......”
“你可有过为一个人锥心蚀骨的体味?”
对视之间,她的目光炽热滚烫,似乎要将他吸入眸中。她问的问题有些许唐突和尴尬,他转过头,不去看她。
或者说他有意逃避她的目光。
可是即便是逃离出她的眼眸,他的余光仍然感觉到她还在定定地望着他。
“周兄弟,怎么好好的说起这个?我们还在等敌军.......”
未等李承嗣说完,她打断了话头。
“回答我。”
一字一句,落地有声。
他知道她似乎非知道答案不可,然而他却不明白为什么她想要知道这些,且穷追不舍。
李承嗣理了理思绪,缓缓道来。
“我对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事,并不在意。儿女情长,不是一纸婚书可以许定的。”
“于家小姐不好?”
“不,她很好。不论是相貌还是品性,未来一定会是相夫教子的贤妻。可是,我并无心动的感觉。婚书上有她的名字,可是她这个人,却从未到过我的心里。”
公主欣然宽慰,原来她一直都在给自己假想敌,李承嗣的心里并无那位未婚妻子的一席之地。
她还为此幽愁暗恨俱生。
然而,这又如何。在他眼中,他并不知道眼前人是女扮男装,更不知道是钟情他已久的女子。
“那你可有过钟情的女子?”
“周兄弟,你怎么对这些事情饶有兴趣?”李承嗣被问住,有些难为情。
公主压低声音,“经过此役,我们算同生死,共患难的袍泽。生死之交,凡事都可以说,有何不能说,需要藏着掖着的?”
李承嗣支支吾吾,半晌方诉说衷肠。
“我不知道什么是钟情。难忘的倒有一位。”
“是何人?”
“你不会识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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