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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李元帅是否有将她的身份告知胡元帅?如果上奏父皇,必定会命人护送她回尹都城。那么,岂不是要与李承嗣分开了?
怎么办,该怎么办?
她在帐中急得团团转,长吁短叹,心神不宁。
帐外,李仲劝退守在帐前的两将士,安排随从守在替守帐前。
命道:“记着,没本帅的命令,任何人不可踏入帐内一步。”
“是,元帅!”
帐外响动引起公主的警觉,正欲朝帐外走去,李仲掀帘入帐。
公主一时愣住,“李元帅.......”
李仲旋即行到公主跟前,跪拜在地,“微臣李仲,参见长安公主。先前微臣有眼无珠,失礼僭越,竟受了公主一拜,微臣惭愧,请公主降罪。”
“李元帅快请起!不知者无罪。”公主连忙扶起李仲。“本宫尚未感激李元帅未当众拆穿我,替我保守秘密。”
李仲一面起身,一面问道:“公主,兹事体大,陛下可知你出宫到到此?”
李仲觉得奇怪,公主离宫北上,这么大的事情,他竟至今未听到任何风声。
公主摇了摇头,“离宫之事,父皇想必早已知情。我远赴北境,投军从戎,或许知,又或许不知。”
她离宫,她的父皇必然第一时间寻她。然而正如李仲所言,兹事体大。断不能明目张胆地搜寻,以免被心之人利用,反而会让她陷入危险。
可背地里,少不了派探子掘地三尺,暗中查访。
这个道理,她知,李仲固然也知。
“是否需要微臣修书一封,禀明陛下.......”
未等李仲说完,公主心急地打断道,“不要!千万不要!”
“公主。”
“李元帅,切勿将本宫的下落禀明父皇。元帅权当在西大营从未见过本宫。”
“可是.......”
公主令色道:“没有可是,这是本宫自己的主张,若有什么,也是本宫自己担着,与元帅无关。”
公主说这话的时候,大有凤仪天下之态。
见李仲还有些犹豫,公主端起的架子瞬间放下,拉住李仲的胳膊。
撒娇道:“李元帅,算长安拜托你,千万别告诉父皇,不然,他势必要命人送我回宫,我还有心愿未了。”
心愿未了?公主有何心愿?
公主贵为皇女,是陛下跟前唯一的血脉,掌上明珠。有什么是她金口一开,得不到的呢?
难道也是想在沙场上建功立业?
若公主是男子,心怀卫国戍边、杀敌荡寇的抱负,他也能理解。李承嗣、于灼纬、八两就是如此,不汲汲于富贵,一心报国。
可大昭国兵多将广,公主是弱质女流,纵有爱国之心,爱国之志,断然未到需要她长安公主披甲上阵的地步。
公主生于深宫之中,长于妇人之手。军营生活艰苦,这些日子,她哪受得了这些,都不知道公主是怎么熬过来的。
且不说其他,男女有别。未嫁之身,与众多男子为伍,不成体统。如厕、洗澡,这些基本的生活起居,都诸有不便。
实在是有些胡来。
李仲着实想不明白。
“微臣斗胆,问公主一句,为何您会来北境,还女扮男装,混迹军中。您金枝玉叶,千金之躯。战场上刀枪无眼,九死一生,若伤了玉体,该如何向陛下交代?”
君臣有别,尊卑有序。李仲只敢问一嘴,并不敢砌词指责。
李仲的发问,一时间让公主有些为难。她不知道该如何回答。难道直言是为了李承嗣,是因为中意李承嗣,生死也要相随?
多为难情,别人问起还好,他可是李承嗣的父亲。
“这......我.......”公主话到嘴边,几次又咽下,实在是说不出口。
若临时编一个理由,一时间,她实在想不到。李仲为官多年,胸有城府,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能蒙混过关,将他打发。
半晌,方嘟囔道:“哎呀,李元帅,你别问了。”
李仲拱手道,“公主,李仲身为陛下的臣子,食君之禄,担君之忧。若公主不将实情告知,给微臣一个合理的解释,微臣只有修书启奏陛下。”
一听到修书、启奏,公主就心惊肉跳,看来,只能豁出去了。
“哎,好好好,本宫说。李元帅,你切莫再拿父皇压我。”
“微臣洗耳恭听。”
“李元帅,你要先答应本宫两件事。”
“公主先说说看,微臣再考虑是否应允。”
“第一件事,绝不可将本宫的下落上书父皇。”
“微臣应允。”
“第二件事,本宫所说缘由,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可有第三个人知道。”
“好!微臣定守口如瓶。”
公主磨磨蹭蹭半天,还没开口。实在是难为情,羞死人。
“公主。”
李仲开始提示她,该速速道来了。
“知道了。本宫说就是了!”
公主清了清嗓子,支支吾吾,“本宫来北境投军,全是为了.......为了.......李承嗣。”
话音落地,公主的脸红到了脖子根,她不敢看李仲的眼睛,不敢去看李仲的表情。
“啊?”李仲大吃一惊,目瞪口呆,还以为听错了,“什么?是不是微臣人老耳聋听错了?”
好不容易才说出来,结果李仲似乎还有让她再重复一次的意思。
她跺着脚,嗔道:“哎呀,你没听错,本宫就是为了李承嗣。我钟情他已久,想......想招他为驸马。”
说完,口内喃喃道:“真够臊人的,都是你逼本宫说的。”
“不是吧?嗣儿.......嗣儿他.......你和嗣儿.......?”李仲已然语无伦次。
看公主此时面颊绯红,眉眼娇羞,一副少女怀春的模样,所言不像有假。
可是,嗣儿已有婚配不说,皇家的驸马,可不是他李家敢高攀的。纵李门出了皇后,他李仲是国舅又如何,皇帝早已将李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欲除之而后快。
若不是匈奴连年滋扰,尚有用得着李家效犬马之劳的地方,如今李家一门,还不知是怎么样的下场?
如今长安公主身为皇帝身边的唯一血脉,她的驸马,不是普通的皇家招婿那么简单,事关重大,哎哟,这可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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