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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壹零在后面打量着他。
这是一位穿戴讲究的老先生，身材魁梧，两鬓斑白，留有长胡，长得不能说慈眉善目，但也挺和蔼。
他可能腿脚不太好，拄着根拐杖，走起路来一瘸一跛。
她查过，肯华一生无儿无女，平常只有一个男助理跟着他。
但是今天不知为何，那个助理不在。
电梯到达施黛，大家都让他先走。
肯华笑笑，拄起拐杖，慢慢地走出电梯。
姜壹零实在忍不住，跑到他身边，扶住他另一只胳膊，一块进了总裁办。
莫小七早已把合同准备好，肯华二话不说，直接在上面签了字，态度爽快得让他们诧异。
“您，不看看合同内容吗？”施北爵问道。
肯华摇摇头，说道：“细节决定成败。”
随后他转过头去，对姜壹零说道：“可以给我看看香薰吗？”
“可以。”姜壹零快速跑到研发室，拿来试管架，放到他面前。
肯华挨个打开闻了闻，赞不绝口，“味道真的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好，我的瓶子能装这样利民的好东西，也是我的荣幸。”
这样的评价对姜壹零这个初入职场的小白来说，无疑是顶级的。
她赶紧鞠上一躬，虚心地说道：“我们的产品能装进您的瓶子里，才是荣幸之至。”
“哈哈哈哈哈！”肯华大笑两声，“你这小姑娘还挺会说话的。”
他站起身来，对施北爵说道：“谢谢你圆我一个梦，除了没有后代，这辈子了无遗憾啦！”
“合同签完了，我得走了，九点半的飞机，快不赶趟了哈哈哈！”
施北爵也赶紧起身，伸手为他开路，说道：“我送您。”
肯华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走得动，哪能劳烦施总，走了！”
他说完拎起拐杖，拉开玻璃门，健步如飞。
姜壹零当场愣在原地。
这敢情，是装的？
施北爵从试管架上选了一只，装进昨天拍卖会上得来的兼容瓶里，抓起车钥匙就跟了上去。
肯华刚出大楼，他在后面喊住，上前将瓶子递过去，说道：“送给您的见面礼，您看我下都下来了，不让我送一下，是不是有点伤晚辈的心了？”
肯华一听这话，不让他送都不行了，于是收下东西，点点头，上了他的车。
赶在飞机起飞前十五分钟，施北爵将他安全送达机场，说道：“其实您也不必因为没有在这个世间留下子嗣而觉得遗憾，您爱过，得到过一个红颜，已是很圆满。”
“相逢一场，如果您愿意，我们都是您的好朋友。”
他最后朝肯华伸出手，微笑地说道：“祝您一路顺风。”
“谢谢！”肯华握住他，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往里头走去了。
一个人来，一个人走，一身傲骨铮铮。
肯华打开瓶盖，朝空中喷了一下，一股栀子花的香味沁入心脾。
就像那年栀子花开，他遇见她。
这个礼物，送到了心坎儿上。
施北爵一直望着他的身影消失，才转身出去，上了车，回到施黛。
“施总，施总，”姜壹零跑到他跟前，指了指办公室，说道，“三个穿黑西装的在等你，像检察院的。”
检察院？
施北爵一脸懵，自己没犯什么事儿啊，难不成是巴朗来使绊子了？
“没事的，你先去忙。”他安抚她两句，推门进了办公室。
莫小七从洗手间出来，拉着她，一边往研发室走，一边说道：“昨晚他们的反馈给到我了，都挺不错，但是我要给薄荷一个差评。”
“为啥？没有效果？”姜壹零问道。
“味儿太浓了，熏得我喘不过气来，”莫小七吐槽道，“我怀疑它做不了助眠产品，本来还有困意，一闻这味儿头脑瞬间清醒，做熬夜提神醒脑的利器倒是可以。”
姜壹零思忖一番，说道：“会不会是你比较讨厌薄荷呢？”
“真不是，要是我讨厌薄荷，就不会选择它了。”
“真的，你不信的话，可以发给楼下的上班族们试试，或者发给街上的路人，顺便做个问卷调查。”莫小七提议。
姜壹零受到启发，说道：“我觉得你这个主意特别好，我这就多搞一点，发出去。”
她赶忙走向实验台，开始埋头苦干。
“那我去给你买花喽！”
莫小七前脚出去，施北爵后脚进来，问道：“姜沫儿同学，你的身份证带没带？”
“带了！”姜壹零从包里找出身份证给他，又低头忙去了。
施北爵看了她一眼，噙着笑走了。
她对自己还真是没有防备心，也不怕他干坏事。
下午，姜壹零和莫小七分工协作，一个找路人，一个发香薰，顶着大太阳奋斗到三点。
她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施北爵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着。
她拨通回去，对面传来施北爵焦急的声音，“你跟着莫小七私奔了是吗？一下午不见人影，赶紧回来，晒伤了我就得给你点颜色瞧瞧。”
“好嘞好嘞，你别生气，我这就回去。”姜壹零挂断电话，扯过正在跟路人口若悬河的莫小七，火速回到公司。
“你俩干嘛去了？”施北爵问道。
“发香薰去了，”姜壹零答道，“小七姐说薄荷效果不太好，我做个调查，明天会有反馈。”
“怎么反馈？”
“我在畅言app上发起了一个投票活动。”
“行，那你确定好配方之后，写个报告给我，另外，给它取个名字，成本算一下。”
“好哒！”姜壹零点头，随后看到旁边的封泽对自己挤眉弄眼，又说道，“那个，施总要是没事的话，我得回去跟小七姐商量些事。”
“商量啥？在这不能说吗？”莫小七问道。
“说不了，女生之间的私密话题！”姜壹零说道。
“去吧，祝你好运！”施北爵这话虽然是跟她说，但却是说给封泽听的。
姜壹零拉着莫小七又火速回了研发室，中间还差点跟一个女生撞上。
封泽一脸苦相地看着外面，对施北爵说道：“你说有没有戏？”
“不知道。”施北爵不假思索地回答。
“你可真没人性！”封泽一甩门，气呼呼地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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