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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数是夸赞钱娇的话。
许愿默默扒饭,不关心也不感冒,想着存在感低也好,相安无事熬过下午就算解放。
可每当无意瞥见周维扬,发现他从容和善地笑着,融入得很好,她连吃完一碗饭的胃口都没了。
打了声招呼,起身下楼。
身后说笑声不断,没人在意她离席,询问她是否吃饱,甚至坐在她隔壁的钱贵妍连眼神都没分出半点。
水镇是典型江南小镇的模样。
黑瓦白墙紧密排列在河流两岸,随着旅游业兴起发展,湫隘破败改头换面,建成一家家古香风情的客栈。
许愿拿了把小板凳坐在门前的青石板路上,午饭时间,路上走动的旅客并不多。
岸边的垂柳还青葱,河面荡漾着青耀耀的波光。
嗡嗡两声。
兜中手机震动。
掏出来一看,是少年的信息,【水镇?】
朝夕市灯红酒绿,有意思的地方很多,许愿想他应该没来过这种小地方:【嗯,出省了,好远好远好远……】
她这么强调,其实……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神情绷着,微微仰头,马尾触碰到墙壁又弹开,这么来来回回五六下。
她喝醉之后真的亲了顾轻舟?
一点感觉都没有……
她想着,脸颊发烫,又矛盾地觉得有点……亏?
gu.:【拍张照来看看。】
许愿对这提议没想多,梭巡一圈,目光锁定不远处那座石拱桥,石桥边挂着她不认识的粉色藤蔓瀑布。
她觉得挺好看。
找好角度拍下来发过去。
那边没有立刻回。
许愿纠结好一会儿,实在没忍住,【顾轻舟,跟你咨询个事儿。】
“.…..”
诶?
咨询……?
gu.:【说】
许愿就想确认他那朋友的真实性,措辞斟酌了半天,删删改改,最后极其隐晦地来了句,【你之前说被强吻那朋友,最近想开了吗?】
“.…..”
顾轻舟看到这句话的时候,正准备喝水,杯子还没递到嘴边,手一抖,全撒下来,泼得胸前湿了大片……
怎么总感觉这姑娘讲话奇奇怪怪的。
想开了吗?
难不成他为了这点事儿想死是吧?
“.…..”
gu.:【放心吧,没那么严重。】
许愿:【以牙还牙的事,你跟他讲了吗,忘了的话,就先别说了吧,我觉得不太好。】
那边看似有情,实则无情地回了句:【哪儿行啊,他都知道了,还说要找个机会好好犒劳你。】
犒劳?
不至于吧……
许愿想象到少年散漫笑着说这话的模样。
心头一晃。
盯着一来一回的对话,紧抿着唇。
沉吟片刻。
“.…..”
不对啊。
那意思……真有这人?
她要庆幸才是!
这么想着,身边光线一暗。
“——在这儿干什么?”
许愿仰头,男人穿着干净的白衬衫,手插在兜里,垂眸看她。
她将手机收起来,摇摇头。
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又明摆写着,“抱歉,我并不想跟你讲话。”
男人笑了声。
堂堂正正,没有半点做了亏心事后心虚的影子。
许愿不理解。
眉头皱得更深。
“.…..”
她不理人,他也不说话。
两人一坐一站。
各自醉翁之意不在酒地观望着景色。
没多久……
她沉重地舒了口气。
“——你爱安洛然吗?”
“.…..”
许愿看上去文静乖巧,周维扬知道她对他有成见,只是没想到会这么直接质问出来。
他沉默须臾,神色轻松地思考了下。
“——你知道什么是爱?”
“.…..”许愿真不敢说自己知道,“那你,喜欢安洛然吗?”
“喜欢。”
“.…..钱娇呢?”
“嗯。”
“.…..”
她双唇微启,欲指责他,可思绪太杂乱,连通畅的话都想不出来,甚至在短短一分钟不到,事情的对错都变得模糊。
她没再问下去。
心里有种害怕。
害怕他才是对的。
害怕一个人的爱情分成两份没错。
晚饭,她换了个位置,坐到长桌的末端,左边是许望,右边没人,她尽量不去瞎想。
“——许愿。”
周芳喊她。
她扭头,咬在唇边的筷子放下去,嘴里还有饭菜,她抿着唇,“嗯?”
“听说你期中考试年级第一啊?”
许愿愣了下,看向钱贵妍,女人贤淑的面庞敛着不屑,“她啊,就是运气好,哪能跟娇娇比啊,娇娇上学那会儿,第一可没落下来过。”
许愿咀嚼的动作一停。
钱娇撒娇似的笑了下,嘴里嚼着饭菜,声音有些囫囵,“哎呀,小姨——”
苦涩抽丝剥茧扩散开。
桌上其他人跟着笑,其乐融融。
许愿力作无事,弯着唇收回视线,碗中米饭已经被戳得不成样子。
是因为年纪小吗。
她有好多事情搞不懂。
搞不懂为什么爱可以分成几分。
搞不懂胸口的刺痛。
“.…..”
吃完饭,她一个人坐去客厅。
暖黄色的灯光填充着室内,电视中娱乐节目的主持人,说着无厘头的笑话。
路上旅人多了起来。
熙熙攘攘。
她偶尔猜想这世界会不会是假象。
手机再震动的时候,是一通电话。
她看着来电显示还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
手机暗了又亮,暗了又亮。
孜孜不倦。
直到第三遍,她才清醒起来,挂断后发去一条信息,【怎么啦?】
gu.:【你在哪儿?】
许愿:【水镇啊】
她不懂他同样的问题为什么又问一遍
走神间——
那边传来一张图片。
夜色中,建筑熟悉,墙边密集的红灯笼,照亮小街和悠闲散步的路人。
她心咯噔一跳。
觉得这猜测荒谬:【你……来水镇了?】
gu.:【嗯。】
“.…..”
嗯……
???
她心跳骤升,在不经意间活过来,紧攥着手机,跑到窗边,半个身子都悬在外边,疯狂扫视。
没发现目标,又给他发信息。
结果不知是受惊,还是激动,手捧着手机,抖了整整半分钟。
gu.:【再不说我就当爹了。】
许愿:【啊?】
gu.:【喂了好多蚊子】
“.…..”
电视没关,她悄悄溜下楼。
木门吱嘎叫了声,被阖上。
她边往前走,边问他在哪儿。
顾轻舟引用白天许愿发给他那张照片,附上一个句号。
桥边?
许愿抬头,人群中,少年先找到她。
嘈杂的声音变得朦胧,风也停下来。
所有不耐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瞬间瓦解。
她看过来。
他正笑得肆意。
世界明亮起来。
她心动到要发疯。
许愿捧着向日葵,有些感动,又有些害羞,“你跑这么远,就为了给我送花啊?”
少年手向后撑,懒洋洋靠在桥边,好整以暇地垂眼看她。
五分钟了,盯着整整五分钟,一秒都没挪开。
期间,有夫妇牵着小孩路过,小孩闹情绪,躺在地上撒泼打滚,桥下的人都看上来了,他硬是没分半点神。
许愿觉得自己快被他盯出一个洞了,后颈发烫,她皱着眉,声音细细软软,“顾轻舟,我跟你讲话呢?”
少年这才哼笑一声,拖腔带调,“那是,我心思这么单纯,可不就是送花吗?”
话了补充:“你又不是不知道。”
许愿思路稍滞。
想到那天雨夜的玫瑰。
眨了眨眼看他。
热烈的心悸藏在黑夜中,揣着明白装糊涂,“我不知道。”
“不知道也关系。”他舔了舔后槽牙,笑得意味深长,“我知道就行。”
“你知道什么?”
少年话锋突转,“知道你有些债该还了。”
???
“什,什么?”
他手往前收,揣进兜里,挑了挑眉,直起身,缓缓朝她走。
许愿不知所措,朝后瞄了眼。
楼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么倒退着下去,应该不会丧命,但腿残没什么问题。
“.…..”
刚挪了半步不到,猝不及防,胳膊一紧,她被那力气带着往前踉,扑进他怀里。
脸颊蹭到他柔软的卫衣面料。
顷刻间,铺天盖地清新的皂角香将她包围。
“.…..”
故意的吧?
“——许愿。”
他声音低沉磁性,落入她耳中,她身体窜过一阵酥麻,猛地抬眼,“啊?”
少年眸色温柔,细碎发光。
有那么一瞬,她差点跌落进去。
气氛暧昧得难熬。
她连忙后退一步,结巴地调转话题,“对了,我,我,发现,我今天发现……”
“——别跑题。”
“.…..”
许愿抱着花,扣了下指关节,语气讨好,“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债,我不欠债,真的。”
顾轻舟一呛,“说什么?”
许愿一个劲否认,总之否认就对了。
“我真不知道。”
他勾唇笑,俯看她,修长好看的手指还圈着她的胳膊,黑眸天生带着压迫感,让她无处可逃,说出来的话,也毫无防备。
“你真不知道你亲了我?”
“.…..”
她脑中炸开一朵朵眩目地白花。
她,真,的,亲,了,他。
“.…..”
他讪笑,扬起下巴,食指轻点脸颊。
“亲完就赖账?”
“许愿,你挺渣的啊。”
“.…..”
潮红从她脖颈泛滥向上蔓延。
很快,少女脸颊比身后盏盏红灯笼更甚。
她心情飘忽难表,下意识道歉,“对不起。”
“对不起就行了?”
“啊……那你还……”
许愿心想,要不是他威逼,她应该不会承认。
何况她压根没有这块记忆。
“.…..”
少年嗓音戏谑,“不是教我以牙还牙来着?”
“.…..”
许愿瞳孔颤动,内心雷雨交加,外表强装风平浪静,“你不是这样的人。”
“我是。”
“.…..”
“你不是。”
“我是。”
“.…..”
“你不是。”
“我是。”
“.…..”
许愿一咬牙,“那你亲回来!”
“.…..”
空气静了又静。
变得有些尴尬。
许愿见他没反应,窘迫地垂头,想拔腿逃跑,气势弱下去,“我瞎说的。”
“.…..”顾轻舟气笑了,胸腔震动,“逗我呢?”
不是。
没逗他。
可以让他亲。
“以后行吗?”她重新将头抬起,眼中浮着浅光,表情郑重些,像在做重大的决定,“以后只给你亲。”
许多疑惑总在不经意间有了答案。
例如,每个人的爱只有一份,不能拆开。
所以她说,“以后只给你亲。”
另一些无伤大雅的,例如,他为什么要送她向日葵。
许愿可能一辈子也想不到,被念露不经意盖在本子上的玩具印章会被少年随意一瞥记下来。
她也不会知道,矜贵的少年,为来看她,经历了怎样周折的一段路途。
许愿后来有跟安洛然聊过。
她看得出她眼中的情绪。
不明白人在悲伤的时候为什么要笑。
“你真的爱他吗?”
“当然。”
“可他也爱别人。”
“哪有什么关系?”
“.…..”
许愿想,或许不是每个人都懂,爱是不能够分开的。
还好她懂,还好那天分别,她跟少年交代了,“顾轻舟,爱是不能分开的,爱仅此一份,选好站位就不能叛变,叛变是不被原谅的。”
“那你还选我吗?”
少年吊儿郎当,“贞洁都被夺走了,还说什么选不选。”
少女倔强地问:“那你选还是不选?”
“——选,永远站在你这边,无条件偏袒你。”
“.…..”
十一月,天气降温明显。
有人外套里添了毛衣。
学校外的法式梧桐,开始疯狂落叶。
许愿跟苦苦暗恋的少年的关系悄悄上了一个台阶。
所有事情都在按照正轨有秩进行。
那个长满雀斑的女生,也开始更频繁地出现在许愿的生活中。
她没再说奇怪的话。
只是言行举止都透露她想和许愿变得亲密。
去厕所去商店都会叫上许愿。
这状况引起了夏沫强烈不满,“喂,麻子。”
许愿一僵,看了眼正跟自己讲数学题的女生,又皱着眉瞪夏沫,示意她别拿人家缺陷开玩笑。
夏沫最近因为被冷落,心情已经够糟了,又被许愿一瞪,直接站起身,指着她,“许愿,你不爱我了!”
“……”
许愿叹了口气,小声安抚:“不是,她在跟我讲题呢。”
夏沫不舍得说许愿,调转目标,大力地拍了拍桌,“喂,麻子,别给我装聋作哑啊!”
雀斑女孩神色自若地从题目中抬头,“什么事?”
许愿呆愣了下。
看着女孩推了推鼻梁上厚重的镜片,还以为她会被吓到,但是没有。
夏沫:“前两年一句话没说过,快毕业了巴结过来,你安的什么心?”
许愿:“夏沫!”
雀斑女孩最淡定,拨了下头发,“后悔了。”
“后悔什么?”
“后悔错过这么好的女孩子。”
许愿听着怪怪的,又说不上来,这是在夸她吧?
夏沫急了,“你少来,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跟徐诺玩一块儿,你是不是想害许愿?”
“许……诺?”
夏沫望着许愿,用力点头,“顾轻舟在旧校区追过的混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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