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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颗心脏靠得最近。
唇齿相融。
她毛茸茸的睫毛随着他加深的动作在不停颤动，有一下没一下的蹭到他脸颊，让他身体发燥。
“——砰砰砰！”
陡然响起一道急促的敲门声。
许愿身后的门板震动几下，吓得她猛然睁眼，同时倒吸一口凉气，屏住呼吸，惊慌失措地拍了拍少年的肩膀。
顾轻舟慢悠悠直起身，松开手抄进兜里，目光落在她泛着樱粉的脸上，眼底压着不爽。
门外是念露跟夏沫。
几分钟前。
老光搞突袭，到各班搜查小说、手机，凡是跟学习无关的东西被发现，一并当众销毁。
要不是五班那个倒霉蛋的手机被砸，引起哗然，下一个被处置的，就是她俩。
两人校服外套拉得严实，但怀里藏的东西实在明显。
“在不在啊到底？”
“在吧，方煜坤敢骗我，我不得揍死他？”
“那他刚刚表情犹豫成那样？”
夏沫也不懂为什么问他时，他一脸纠结，又敲了两下门，“许愿……许愿……”
里面没回应。
念露皱眉，瞄了眼周围的环境，看见墙边那堆废桌椅，问夏沫，“要不塞那儿？”
夏沫看过去，愣了下，看了眼压得很低的天，“要变天呀这是？”
“没办法，里面没人，我们也没钥匙，只能这样了。”
夏沫点头，“也是。”
两人刚转身，没走几步，身后的木门发出声响。
扭头看过去时，少年一脸情绪不佳的样子，从里面出来。
两女生定住，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等他消失在楼梯口才走过去。
“许愿？”
许愿当时站在沙发边上，手攥着袖口，想着编织怎样的借口能让人信服。
还没编织出个结果，就看见她们二人，脑中无几的想法全被清空。
念露奇怪，“许愿，你在啊？”又沉默了会儿，盯着她红得有些异常的脸颊迟疑地问，“你......干什么了......脸充血得好像要炸掉了。”
“我，我......”许愿慌脚忙手，尴尬无措，掩饰性地猛咳几下。
“我就说嘛，方煜坤说你在这儿。”夏沫反应快，顿时猜到了什么，挤眉弄眼地打圆场，“记起来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东西落在这儿了吗，找到没？”
许愿缓过劲，心虚地抿了抿唇，摇头，顺着她的台阶往下，“没事，不是什么贵重用品。”
念露抱着书已经蹲在柜子前，拉开柜门，乱糟糟的杂物中还剩一半空间，刚够她将这些书塞进去，塞到一半，她慢半拍地想到什么，转头狐疑地看她们，“顾轻舟在这儿干嘛？”
许愿整个人处于放空状态，还沉浸在几分钟前亲密的举动中，被少年触碰过的地方一寸比一寸滚烫。
夏沫瞟她一眼，意味深长又相当有节奏感地拍了拍她的肩，对念露说，“他们中午打了球，过来放篮球的吧。”
“哦。”念露点头，将书都放好后，催促夏沫，“你快放啊。”她说着往沙发走，舒坦地躺下，看着木木地站在一旁不知在想些什么的少女，“诶，许愿，我们刚刚喊你，你没听到吗？”
“啊？”许愿回过神，因为自然是听到了，但没立马开门，所以只好撒下这个愚蠢的谎言，“嗯，有点没听清。”
念露点头，“这样啊。”她看向木门，“实在没想到，看着是破了点，但还挺隔音。”
“.…..”许愿：“我有点困，先回教室了。”
念露没有异议，反正有夏沫陪着，示意她可以先走，许是总感觉哪儿不对劲，目光一直追着她。
“——等等。”
许愿走到门边突然被喊住，转身看见念露扯着唇角走过来，指着她腰部，“你衣服怎么回事？”
许愿往下看，没反应过来，“什么？”
念露还是指着那儿，“腰。”
许愿又向后看，衣摆向上卷着，露出里面粉色的内衬，脑中又蹦出方才的画面，姿势，力度……
十一月的天，她满身发热，后背几乎在一瞬间冒出层薄汗。
想到玩火自焚这个词，窘迫地将衣服扯平，“那……那个，我先走了。”慌乱地道了别，往门外跑去。
念露傻住，扣了下脸，“她这是怎么了？”
后面夏沫靠着柜子，笑得喘不过气。
许愿一路跑回教学楼，上到二楼转角，还准备继续往上跑时，胳膊倏地被抓住，那力气将她带进身后的杂货间，木门“哐”地被阖上。
黑暗之中，熟悉的气息强势将她包围。
她拽着他衣角，懵了一瞬，试探地喊：“顾轻舟？”
少年声音闷闷的，“嗯。”
“你怎么不回教室？”
他嗓音低沉，不假思索，“在等你。”
少女心思扭捏，但心动大过抵触，静了好一会儿，那些事情再次毫无缘由地将她缠绕，大抵适应了黑暗的环境，她能大致描摹出他的轮廓，于是，就那么静静地望着他的眼睛，“顾轻舟，你会一直选我吗？”
突然这么来一句，挺无厘头的，许愿知道。
但是，周维扬选钱娇。
钱贵妍终将抛下徐国强。
“所以，你真的会一直站在我这边吗？”
她说话时的无力与悲伤要撞破黑暗。
这是她第二次问这个问题，第一次是在水镇热闹的夜晚。
两次，他都不知道在这之前，她身上发生了什么。
“许愿。”他声音又轻又缓，格外郑重，伸手牵住她柔软的小手，将人拉进怀中，另一只手搂着她肩膀，下巴贴着她头顶的发，温柔又无奈地低笑一声。
“——真没办法不选你。”
念露跟夏沫刚准备离开，天台上来几个其他班的男生，穿着骚粉色的球衣，应该是逃了午休，出来打球，上这儿拿球来了。
几人擦肩，背道而行。
等那扇木门开了又关，两女生已经走到楼道口。
而这时，身后仓库中对话，一清二楚传过来。
“哪个球是我们班的？”
“随便拿一个，等会儿放回来。”
“.…..”
念露停下来看过去，那门关得严严实实。
男生说话也是正常音量。
脑中画面一帧帧倒退。
许愿好像说……有点没听清……？
念露困惑地看向夏沫。
夏沫一直在等她，就想看看她这二百五什么时候才能意识过来，直到她脑回路清奇地问出，“许愿是不是听力不太好？”
夏沫捂着肚子“噗呲”一声，爆笑出来。
她最后也没告诉念露真相，贱兮兮享受这种念露想知道，却发觉不了，而她因为知道真相，能独自纵观全局的快乐。
球赛将持续一周，时间安排在下午第二节课过后，六班球赛在第二天，老刘没事爱拖拖堂。
讲完教案上规划的复习内容，就捧着硕大的保温杯讲鸡汤。
雄赳赳气昂昂地带领全班喊了五遍“只要学不死，就往死里学！”被杨默称为傻逼口号的口号。
老刘一走，六班学生一窝蜂涌出去，差点给还在走廊上的他撞飞。
二十五班比赛在体育馆内进行。
夏沫拉着许愿进去时，场内人声鼎沸，喝彩一浪盖过一浪，她们顺着台阶往下，找了排还有空位的蓝椅子坐下。
许愿心跳好快，汽水瓶子外冷凝下来的水珠将她手心打湿。
场上男生热血奔跑呐喊。
她一眼就看到他。
人群中，少年身高腿长，穿着黑色球衣，行云流水地运球避障。
而后长臂上抬，轻轻起跳。
橘色的球物脱手，顺着完美的弧线，空心落入球框。
“哔——”的一声哨响。
全场爆破。
女生疯狂尖叫。
男生跑过去跟他击掌，他明朗地笑起来，眼角眉梢都是意气风发。
中场休息，女生全挤到前排送水。
夏沫身体倾向许愿，一脸鄙夷，“估计都是奔着顾轻舟来的。”
许愿笑，没说话。
念露不知何时坐过来，死脑筋地问许愿，“许愿，你是不是耳朵不好？”
人有时候就是这样，间接性犯强迫症。
许愿不明白她在讲什么，摇了摇头。
念露不甘心，“那你中午跟顾轻舟……”
话没说完，尖叫声更热烈，过道上女生用力往前挤，撞得夏沫往许愿身上倒。
许愿只觉得耳朵失鸣了一瞬，再清醒过来，抬眼就看见仰头喝水的少年。
她们坐在第二排，首排放着球员们的私服和矿泉水。
他流了不少汗，运动后，脖颈上青筋突起，还挂着晶莹的汗水，肤色看上去更白，乌发朗目，五官看上去更凌厉，冷漠又性感。
打扮精致的女生手捂可乐，被推到他跟前，“顾轻舟。”
许愿心被紧紧攥住，想做点什么，强烈的自尊与倔强又不容许。
周遭奇妙地安静下来。
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一块。
少年随手将水瓶扔在椅子上，拎了条白毛巾擦汗，半眯着眼睨她一眼，浑身都是散漫的拽劲儿。
他没有要搭理的意思，擦完汗便头也不回地往场上走。
结果在众目睽睽之下，女生一着急，不管不顾冲上去，拽住他手臂。
两人同时停下来。
夏沫胆战心惊地左顾右盼。
许愿心像被泡进了醋坛子里，又酸又涩。
这一刻，她讨厌自己到极点，讨厌奇怪的自尊心，讨厌懦弱与不勇敢。
少年却突然看过来，见她眼尾发红，笑容定格在唇角。
那句“许愿，你就准备干看着？”
变成——
“抱歉。”顾轻舟语气挫败又心疼，在全场注视下，他始终看着一个人，垂下眼两秒，而后含着温柔的笑意看过去，“我好像真的喜欢不上别人了。”
我得好好表现，才能让她坚定地选我。
我比她更害怕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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