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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间点零点酒吧已然营业，言蹊和前台交流之后，便被带到了后台包厢之中。
酒吧虽吵，但包厢隔音效果意外不错。
言蹊将关于兰老大的个人资料递给谢连城：“十五年前他就因为愧疚去世了，也算受到了惩罚。”
谢连城垂眼看着上面的照片，身体微微前倾，仿佛一个雕像一样，半晌都没有动一下。
找了十几年的仇人，原来早就已经不在了。
就这么轻松得死去。
他连给妹妹报仇的机会都没有。
言蹊没耐心等他恢复，问道：“关于我妈妈的事情，你瞒了多少？”
谢连城收起资料，那受伤的表情一闪而过，随即又恢复到半笑不笑的状态。
“参与接生的医护人员后来都改名了，具体原因不清楚，不过我倒是查到有个参与过的护士你应该认识，可以去找找。”
言蹊：“谁？”
谢连城：“从前叫程婷，后来改了名叫程一锦。”
言蹊：“记录上有她的签名，但我不认识。”
谢连城略带疑惑：“你不是跟那个叫章程楠的同学很熟吗？程一锦是他的母亲。”
言蹊扭头就要离开。
身后的谢连城不依不饶：“言蹊，或许，你们那个兰老大，还有什么亲人？”
言蹊停住了脚步。
“谢连城，你真可怜。”
谢连城有些怫郁：“你说什么？”
“说你。”言蹊语气降了下来，刚才两人平静甚至还带着点闷郁的氛围全然不在。
骄矜是她最拿手的情绪，也可以说是回归最自然的状态。
她说：“你的身边已经没有一个真正让你牵挂的人了，因为你很在乎，所以每次做事的第一反应，都是利用牵挂去惩罚和威胁别人。”言蹊回过头：“你连爱别人的能力都没有，你真悲哀。”
言蹊说完不再逗留，大步离开包厢，身后清晰得听到谢连城的声音。
他说：“我不需要。”
他才不需要让自己多一根软肋。
大晚上的去找程一锦显然有些不太合适，言蹊再急切也得先行回了家，攻破学校网站找章程楠家的地址。
上辈子基本只和章程楠本人打交道，也没见过他的父母，如今看来，或许冥冥之中命运就有了安排。
生命里遇到的每个人，都有其存在的道理。
言蹊拖着行李箱回家，还没到门口，就听到了别墅里的人声鼎沸。
离家不远的时候就看到的各类烟花，原来就是在后院放的。
言蹊狐疑得走进了别墅之中，穿过大门，就通过敞开的被玻璃后门里看到了狂欢的人群。
似乎在庆祝着什么。
周姨忙着端果盘和酒，见到言蹊回来，忙放下手中的东西，上前帮她拿行李。
她春风满面道：“言蹊小姐，你回来了，梦初小姐这次高考成了全省状元，正在和朋友庆祝，你要不要一起去？”
言蹊默默得看了眼庆祝的人群。
“?G，梦初，你姐姐回来了！”
尹雪和几个朋友陪着言梦初进来拿东西，正面撞上了言蹊。
“姐姐！我能上华联大学了，一起庆祝呀！”
“恐怕没脸吧。”尹雪对言蹊一惯的厌恶情绪：“之前还让你在全年级面前难堪，结果呢，还不是连大学都考不上。笑到最后的人，才是赢家。”
除了尹雪以外，其余的言蹊都没见过，几乎都是生面孔。
跟言梦初打交道的，不少都是世家子弟，大多都已经有了出国留学的路，才有心情来帮言梦初庆祝。
高考查分通道还没开放，也不知道是怎么谣传到大家耳朵里的。
“同样是言家的女儿，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G别说，又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智商这一项遗传妈妈的比较多。”
言梦初夹在两队人之间还有些为难的样子：“我姐姐也很努力的。”
“努力有什么用，不过你们家的条件，可能会让你姐姐出国镀一层金会来。不过，有些东西表面再亮，也改变不了它是瓦片的事实。”
“能凭实力得到的东西感觉就是不一样，某人是要狠狠打脸了。”
尹雪忽然想到了什么，笑道：“我记得之前同学聚会投票的时候，还有人投言蹊能考年级第一，他们要么就是眼神不好，要么就是脑子坏了。言蹊同学，你不会也投自己的票吧？”
人群一阵笑声。
许是听到了屋子里热闹的氛围，季染霞虽不好参与他们之间的庆祝，却也忍不住走下楼来，趾高气昂得出现在言蹊面前。
“言蹊，不是阿姨不疼你，高考分数这种东西实在不能作假，虽然比不过小初，不过只要你能考上大学，阿姨一定一视同仁！”
她指了指角落里的烟花：“周姨，全都抬出去放了。”
言梦初能够考全省第一，季染霞高兴坏了。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成绩很好，但三年来从来没有拿过第一，每次都被压在林阳下面，她还觉得如果能考到全省第二，就已经是烧高香了。
没想到最重要的一次考试，言梦初超常发挥，真的实现了她当初所说，努力考全省第一。
学校给家里报喜，说言家女儿考了全省第一的时候，她甚至以为是诈骗电话。
而电话之后，言卿的态度立马一百八十度转弯，对她们之前得罪过花橙的事情既往不咎，所有的怒意全都消失。
这可是为言家争光的事情。
言蹊见周姨忙，便重新接过行李箱：“周姨，您忙着，我自己提上去就行了。”
“你这个姐姐怎么连理人都不会？真没礼貌。”
尹雪双手环胸，不屑道：“哪是没礼貌，根本就是嫉妒梦初。你们不知道，当初在学校里，她见梦初拉小提琴厉害，她就也要在你梦初节目后面拉小提琴。见到梦初语文考149，她就和梦初比飞花令……”
不是明诚中学的朋友纷纷惊讶：“真假的？嫉妒心太强了吧，这可是自己的亲妹妹，这么容不下妹妹优秀……”
“这种人，太可怕了，梦初，你还是离她远一点吧。”
就连言卿都在众人面前直接对言蹊使了脸色道：“言蹊，你明天跟我一起，去给柏夫人道歉。”
言蹊：“为什么？”
言卿：“你做错了事情难道不应该道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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