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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能说出的话？
离毕业就剩一年了，如果一年到期，他当真要履行这个娶自己的承诺？
忽然理解自己为什么说，如果他愿意交换一辈子，自己也没什么亏的。
言蹊看着面前这个人，无论说什么话，都不会有过分的情绪表露，从前那些狂欢，一直都只属于她一个人。
她的手抓着自己的衣角，思绪混乱不堪。
柏瑾宸可真是上天的得意之作，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以及那总是吐出痒耳声音的薄唇，这样完美的五官，拼凑成了那样完美的柏瑾宸。
周围行人匆匆，偶尔会有回头看驻足的人在偷看他们两人，讨论的内容即使不入耳，言蹊也能猜到他们在说什么。
而柏瑾宸就像过往的旁观者，说着离不开自己，但一点情绪都看不出来。
言蹊沉默了半天，终于开了口。
“我不要等到毕业。”她说：“如果你是真心的，那我们明天就去领证。”
像是赌气，又很认真得说出这句话，以往擅长的凉薄也没再出现。
藏住期待已经耗尽了她所有的能力了，其余的神态她藏不了。
柏瑾宸握了握她的手：“走吧。”
言蹊：“去哪？”
“回云城，拿户口本。”
*
在回云城之前，言蹊时不时就看着柏瑾宸。
哪怕他露出那么一丁点犹豫的神情，言蹊都会提出终止。
但他没有，就这么平静得回去，不悲，也不喜。
一点都不像要去领证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跟家里人沟通的。
言蹊本就没有把户口迁到言家，所以不需要经过言家，也就省下了她的解释。
晚上，她就坐在床头，看着旁边的手机发呆。
她觉得自己最近有点健忘，在遇到柏瑾宸之前的日常生活是什么样的，似乎记得不太清了。
不然记忆里怎么都是和他相处的片段。
一个晚上过去，言蹊没有等到柏瑾宸后悔的信息。
她站在民政局前，最后一次提醒：“柏瑾宸，最后一步了，你还有后悔的机会。”
好像逼婚的人是她一样。
柏瑾宸却反说了一句：“这个机会，你没有了。”
排队的人很多，两人便坐在椅子上等着，言蹊对于周围的注目已经很熟练了，从包里找出帽子，盖在了柏瑾宸的头上。
然而柏瑾宸对自己的知名度和颜值似乎没有一个清晰的认知，依旧光明正大，没有一丝隐藏自己的自觉，轻易就能吸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民政局不是只有办结婚证的业务，所以也有女孩子看到柏瑾宸，惊为天人，便大着胆子前来搭讪。
不管他是不是来领证的，总有概率不是。
他的样貌足以让人鼓起勇气，来试探自己的运气。
虽然不是所有人都能确定他是柏瑾宸，但那一身气质和长相也足够吸引人了。
言蹊甚至没等女孩子开口，便将腿架到了柏瑾宸的大腿上，手搂过他，肆意而张扬。
一句话不说，却还是用行动直接告诉别人，这个男人是自己的。
柏瑾宸则扶着她的肩，防止她摔下去。
排到他们的时候，工作人员例行公事得接过他们手里的身份证和户口本登记的时候，还停了停，好奇得抬起头来看了看两人。
“你们，结婚？”
他看到户口本的名字，显然是彻底把柏瑾宸认出来了。
柏瑾宸今年才刚发布了一个引起科学界轰动的课题，正是炙手可热的科学家，来领证之前却没有任何风声消息，只有和另一个艺人传的绯闻而已，于是工作人员不免多问了一句。
看两人的表情，也没有一点要结婚的样子。
言蹊点点头，又随口问了句：“不然这里还能办什么业务？”
工作人员有问必答：“还有离婚。”
言蹊：“下次一定。”
柏瑾宸填表的手顿了顿，侧过头去拽她的帽子，将她视线拉到自己跟前，很是认真：“你说什么？”
言蹊态度清冷：“嘴瓢了。”
今天来领证的人不是很多，两人这样聊着没营养的天，工作人员也不阻止。
他们都是出于私心，想多看几眼。
毕竟这是自己登记到颜值最高的一对了。
若是单看颜值，应该很难找到能跟柏瑾宸配对的，偏偏眼前的这个人，完完全全没有被柏瑾宸碾压。
势均力敌的好看。
签字的时候，言蹊却迟迟下不了笔。
她的手微微抖动着，仿佛陷入了深思。
在芝加哥漫长的八百多个日夜，好像都化成了云烟，所有的感觉都恍若隔世。
柏瑾宸快速得签好字，就在旁边看着她，也不开口催促。
一直到她落了笔，写下了言蹊两个字，他才移开目光。
柏瑾宸是个很会隐藏的人，所以言蹊并没有发现，在整个过程中，他每一步都在小心翼翼。
不管哪一步出现问题，他都想好了一万种的应对之策。
要趁着她没反应过来，把证领了再说。
二人填完了表格，在拍照的门口等着，前面还有一对新人正好从里面走出，小夫妻的笑容已经溢满了整个空间。
女方还调侃道：“老公，你再笑，皱纹都明显了。”
“没办法，有哪对夫妻领证是不笑的，难道要哭啊？”
言蹊：感觉有被冒犯到。
她打破了等待的尴尬：“今天人不多，看来日子并不是很好。”
柏瑾宸看了眼前面排队的人，接话道：“以后每一年的今天，都是好日子。”
宣读誓词，是个机械的流程，却又是个浪漫的承诺。
言蹊拿到誓词，还敬业得多练习了几遍，才同柏瑾宸一同开口。
“我们自愿结为夫妻，从今天开始，我们将共同肩负起婚姻赋予我们的责任和义务：上孝父母，下教子女，互敬互爱，互信互勉，互谅互让，相濡以沫，钟爱一生！今后，无论顺境还是逆境，无论富有还是贫穷，无论健康还是疾病，无论青春还是年老，我们都风雨同舟，患难与共，同甘共苦，成为终生的伴侣！我们要坚守今天的誓言，我们一定能够坚守今天的誓言！”
“宣誓人：柏瑾宸。”
“宣誓人：言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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