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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段时间以来，柳焕颜生活的重心基本上全都在学院上，还有外头那些人的阿谀奉承。
她是不是真的有些飘飘然呢？
她自己觉得没有，却就怕当局者迷，凤长陵才是那个旁观者清。
他当然不可能要下毒害宁宁，然而方才他抱着宁宁进门，她见了宁宁那样的情况和脸色，杀念一瞬涌起也是事实。
人是不能有软肋的。
但偏偏人生来柔软，一辈子到头总会有各种各样可能出现的软肋。
譬如从前娘亲待她，也好像眼下她待宁宁。
始终能够保持理智的鬼医刹那，怎么突然就丧失了理智呢？
不过是凤长陵生性古怪，所作所为大多时候超出常人想象。
他做事其实总是这样的。
明明是想要善意的提醒，却非要做出这种损人不利己的事情来，让人着急上火，甚至是跟他发一通邪火。
他自己作为当事人，又不当回事儿。
柳焕颜小脸儿彻底垮下去，指尖压着鬓边太阳穴处，踱了三两步，才提步往太师椅方向步过去。
等她身子往下沉，落了座，凤长陵无奈的摇了下头：“你如今……”
“我没有。”柳焕颜没等他把话说完，冷声打断。
她抬起头来，眸色都是清冷的：“你明明是善意，是好心，为什么做事情总要这么出格，让人喜欢不起来呢？”
凤长陵一撇嘴，又耸肩，往柳焕颜斜对面坐过去：“我为什么要让别人都喜欢我？那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就好比傅孤寒对你——你不觉得这很麻烦吗？”
傅孤寒——当然是有些麻烦的。
这三个月时间以来，连长公主都数次派人传她。
她是去也不对，不去更不对。
几次找上傅孤寒说这件事，傅孤寒也都推辞敷衍过去，不肯出面解决。
她晓得傅孤寒的态度越发暧昧不清，但她又实在没有更好的办法能够立时摆脱解决。
而且宁宁还挺喜欢他。
说起来也奇怪了，傅孤寒素日里高高在上，整天都是冷若冰霜的一张脸，活像是谁欠了他几百万两银子一样，对谁都少有个笑脸，多少人见了那张脸是既心生爱慕又心生畏惧，偏偏宁宁丝毫不怕他，反而喜欢同他亲近。
柳焕颜深吸口气，那股子底气一下子消弱下去：“我知道，用不着你来提醒我。”
凤长陵见她垂眸，眼神暗了暗：“三个月时间，足够你换个院子安置学生们，你也不是爱占便宜的人，怎么换了是他，就心安理得的占起便宜来呢？”
倒也不全然是因为占便宜。
王府别院的确好用极了，能为她省去不少麻烦，还能帮她早日立足京城中。
柳焕颜当然是有自己的盘算的。
就是不知道凤长陵在不满什么。
她嘴角抽动，刚要再说话，医馆门口有人急匆匆闪身进来。
那人身穿京兆府官差服色，柳焕颜到了嘴边的话就立时收了回去，抬眼仔细去看，她拧着眉心咦了一声：“康头，你怎么过来了？”
这阵子她跟京兆府中众人处的不错，相熟的也多。
康头神色焦急，匆匆进门：“林曹村有怪病大面积爆发，大人闻讯，让我特意来请姑娘，无论如何请姑娘往林曹村走一趟，且看看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林曹村？
柳焕颜啧声：“京东郊三里地的那个林曹村吗？”
康头忙点头，连声说是：“大人今日得到消息，但是据说那病情已经有三五日时间，村中好些人染病，且……且说是传染蔓延极快。大人听了实在是不放心，毕竟距离京城太近了，所以让我来请姑娘，最好是现在就能动身，往林曹村走上一趟，诊治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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