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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可是价值千金的东西。
更不要说落峰一出手就是一整套的头面送到家里来。
姨娘只是个妾，就算家里已经没有了主母正妻压在她头上，她在府中再如何僭越，出门在外却也总要守着规矩，不像顾氏那般，被柳将军扶了正，自然一应吃穿用度都是正妻的例。
宋太尉肯抬举她，人前行走她也最多只能用得上半幅头面。
她自个儿倒是买下过一整套的头面，只是从来不敢用，甚至因此被宋太尉训斥过一场。
一来实在花费太多，二则此举僭越，宋太尉也恐怕有御史言官弹劾，在御前参奏，告他一个治家不严的罪名。
这罪过不算大，只是于名声实在难听，在永安帝那儿也许还好说，可犯在傅孤寒手里，那位摄政王的作风一向是铁血手腕，再小的错处，他若真的揪住了，也是不肯轻易放过的。
所以从那之后姨娘才格外收敛，这也就是为什么每每当着宋太尉的面儿，她总是一派慈婉模样，对宋暖的苛待不敢表现出分毫来。
宋灿在一旁恨得牙痒痒。
楼家势大也算富贵，楼孝今天陪着她回来，准备的也不过是寻常珍宝，她早早看上了楼孝书房里的那对儿翡翠马，想拿回来当做寿礼送给父亲，楼孝却说什么都不肯。
眼下落峰一出手就是一幅吴道子的真迹，叫她如何不恨！
是嫉妒，更是眼红！
本来以为落峰根本就不把宋暖放在眼里，至少在这婚事上头她便足够压过宋暖一头，可结果呢？
宋灿眯了眼，去看落峰。
他再怎么不良于行，身患残疾，始终都是玉剑山庄的接班人。
不要说楼孝现在随手翻出来的这什么珍宝玉石，就是那对儿翡翠马，在吴道子的真迹面前，也什么都不是！
·
正宴开席，今日是喜宴，男宾女眷未曾分席。
落峰和楼孝他们自是一桌的，宋暖和宋灿也都在，姨娘要陪着那些女眷们入席，柳焕颜在这府上并没有相熟之人，便跟着宋暖一块儿坐在了这一桌上。
楼孝绝没有半分善意的目光几次三番落在落峰身上，宋暖不是看不见，只是懒得理会他。
柳焕颜唇角不动声色往上扬了一回，眼看着楼孝与宋灿二人举杯饮尽，夹了一筷子的菜，心情才稍稍好起来。
宋灿放下酒杯，横一眼去看宋暖：“姐姐可真是好福气，落公子出手这样阔绰，将来必定亏待不了姐姐的。”
楼孝诶的一声就把话给接了过来：“你这话说的，难道我亏了你不成吗？玉剑山庄还有位掌权的夫人，依着我看，落峰你日子过的也未必有那么舒心吧？这会儿也没有长辈在，你跟我说句实话，到底是有事儿耽搁，忘了回信，还是家里头管得严，你没法子给宋暖回信呐？”
落峰掀了眼皮，甚至都没拿正眼去看他：“你是已经同二姑娘成婚了的人，人前人后，也该随二姑娘称上一句姐姐，这样直呼姓名，你们楼家就是这样教孩子的？规矩实在不太成。”
“你——”楼孝咬牙切齿，“仗着自己有几个臭钱，就敢教训起我来了吗？”
“我可没兴趣教训你，只是今日太尉大人寿宴，你大可再闹将起来，这番话说与太尉大人知晓，我是没所谓的，不知道太尉大人会不会恼了你。”
楼孝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自觉丢了脸面，沉默良久之后，竟腾地站起身来，黑透着一张脸，又拿指尖往落峰方向虚空点了几下，居然转身离去，不辞而别，只留下宋灿一人与他们同席，倒也全然不怕宋太尉会追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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