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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颜是亲眼看着宋灿使坏，小丫头手里的汤碗本来就有些烫手，宋灿拿肩膀在小丫头手臂上撞了一把，那丫头自然端不稳汤碗，整个人往右手边方向一偏，汤就洒出来了大半。
洒出来的汤倒并没有那么烫，小丫头手背上微红了一片，另外有一大半全都洒在了落峰身上。
隔着衣服更不会烫伤落峰，只是他今日一身月白色长衫，这会儿叫汤汁洒上去，简直是不堪入目。
宋灿哎呀一声，竟然掏了自己随身的帕子就要替落峰擦拭衣物。
宋暖自持身份，才刚刚取了手帕要递过去，宋灿的手就已经近了落峰的身。
眼看着宋灿就要碰到落峰身上去，落峰冷着脸一把抓了宋灿手腕，偏偏为了避嫌，又隔着宋灿的衣料，不曾真正触碰到她肌肤半分。
宋灿面上尴尬一闪而过：“快把这些擦干净吧，底下的丫头笨手笨脚，实在是该罚，等到宴后我一定回了我娘，狠狠地责罚她不可！”
那小丫头肩头瑟缩就要下跪求饶的。
宋暖诶的一声打断她动作：“不碍事，你下去忙吧，不用怕受罚，落峰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那小丫头怯生生抬眼去看落峰，落峰并没看她，只是径直从宋暖手中取了那张帕子，擦了擦身前污渍：“你下去吧。”
小丫头如释重负，这才掖着手匆匆退下，一刻都不敢在此地多待。
“你这衣裳脏成这样，还是先去换一身吧？”
宋灿咬了咬下唇，对落峰的冷落置若罔闻，仍旧试图递手上前来。
宋暖垂在身侧的那只手去攥紧了柳焕颜的手。
柳焕颜在心里算着时辰，想着也差不多该到时候，不动声色在宋暖手背上轻拍，正是安抚的意思。
“我院子里还有……咕噜咕噜——”
宋灿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随着一声古怪声音之后，宋灿脸色骤然变了。
恶臭熏天，在座众位不敢置信的把目光转投向宋灿，待看清宋灿神情之后，霎时间明白过来！
众人无不嫌恶，掩着鼻息恨不得逃离此处。
连宋暖都皱着眉头往旁边躲了躲，落峰自然随着她身形一并躲了一把，那模样分明是生怕宋灿身上的脏东西弄脏了他。
这人，丢大了。
·
宋灿出了这么大的丑，匆匆离席去洗漱换衣裳，实在也没脸再到宾客面前来。
等到明日，京中传开，她还怎么见人呢？
那头宋暖见落峰这身衣裳也实在不是个办法，便推了他也去梳洗一番。
柳焕颜一人独于席间，听着那些人无不是笑话宋灿，登时却又觉得没什么意思。
教训宋灿是见不得她那般耀武扬威的猖狂，是为了给宋暖出气。
这些人嘛——落井下石看好戏，从来是她们最拿手的。
当年她出事，后来这些年不见踪影，都说将军府嫡女失踪，死在了外面也未可知，这些人私下里还不知是如何笑话她的。
身边有人说着什么话，好似是在与她寒暄客气，毕竟她既归来，就仍旧是体面尊贵的将军府嫡长女。
柳焕颜连那人说的什么都没听真切，面无表情站起身来，在众人的注视之下离了席间。
宋暖先前带着她在太尉府上逛过两圈儿，是以柳焕颜多多少少能摸清楚路。
何况正宴的小院儿距离花园子并不算远。
只是远远地入了眼的那两个人——
柳焕颜眉头紧锁。
天下间竟然真有这么不要脸的姑娘。
宋灿才丢了那么大的脸，这会儿还好意思攀上落峰，而落峰又是什么情况？
他不是跟着宋暖去梳洗换衣服了吗？怎么又跟宋灿搅和在一起，宋暖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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