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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年她跟着凤长陵是山里过冬，山间冬日本就更加寒冷一些，她身体更加受用不住，那会儿身体还没有大好，把凤长陵吓的不轻，差点儿丢了半条命。
他好不容易才把她这条命给捡回来，经过那事儿后，他才发现她身体底子已然不成，尽管有鲛珠傍身，也很可能随时发生意外。
后来用了大半年的时间，研制出这种药丸来。
夏日能抑制她体内的热毒，等到冬日阴寒起来，反而能激发她体内的热毒，就没有那么畏寒，更不用怕被冻僵了。
只是热毒发作起来，柳焕颜鬓边少不得又盗出汗珠。
傅孤寒瞧着心惊：“那到底是什么药？怎么才吃下去一小粒，方才还冻得瑟瑟发抖，这会子竟然满头大汗。”
柳焕颜知道他多疑，要骗他也没那么容易。
但是刚才要是告诉他，他肯定不会让她服药的，她也别想上山采摘雪莲。
这会儿横竖药都已经吃了，总不可能叫她吐出来。
她坐在一旁大石头上，笑了笑：“是凤长陵给我制的药，我从前大病过一场，险些丢了命，是他救了我。后来发现我身子拖垮了，体内藏有热毒，夏日畏热，冬日却偏生畏寒，古怪得很，他一时也不得法给我治好，便制了这个药，夏日服用可抑制热毒，冬日偏能激发我体内热毒。天山太冷了，我服用下去，热毒发作，自然不畏惧天山寒冷，就是要出一场汗。”
·
柳焕颜几乎落荒而逃。
她寻着没有全然冻住的河床寻溪而去，实在不想面对傅孤寒的质问和那样心痛的眼神。
这些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一个人也习惯了，用不着谁来心疼她。
这本来就是她的命。
现在她不是也活得好好的，过得好好的吗？
何必要心疼她，又何苦要质疑她的选择。
老人们总是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
其实换一种说法，没有经历过她的苦难，又为什么非要劝她别为难自己呢？
天大的苦她都吃过了，这点儿又算得了什么。
柳焕颜坐在溪边有些发呆走神，就连傅孤寒何时跟上来的都不知道。
她弯腰去触摸溪水。
此处冷了些，清溪有小半被冻住了，不过冰层也只是薄薄的，拿指尖轻轻一戳，也能戳破。
冰层下仍旧是涓涓溪水流动着。
山泉向来就冰冷，这天山间的溪流就更甚。
只是柳焕颜服药过后，也不觉得有多凉了，
她失神的工夫，傅孤寒从身后踱步上来：“在想什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发呆。”
柳焕颜被突然出声的傅孤寒吓了一跳，身形一个不稳，人眼看着就要栽往溪中去。
那样冷的溪水，可不是闹着玩的！
好在傅孤寒眼明手快，一把拽着柳焕颜手腕，把人往回一带，她稳稳当当的落入傅孤寒怀抱中。
只是大氅的一角还是被溪水打湿了。
柳焕颜恼羞成怒，跺着脚从他怀中推开：“你怎么一声不响站在人身后，突然出声吓唬人！我差点儿掉进去！”
她面上是薄怒，傅孤寒看着却实在没忍住，憋着笑憋了半天，索性放声笑起来。
“别笑了！”柳焕颜越发恼怒，“看我险些丢脸，就这么好笑吗？”
傅孤寒笑得合不拢嘴，只觉得今日是他这十几年来最高兴的一天了。
他一面又接下自己的氅衣，给柳焕颜递过去：“你放心，我保管不告诉别人，你的大氅湿了，穿我的吧，一会儿回去换件新的。”
他保证什么呢？
本来就是他吓人才害的她险些丢脸的！
柳焕颜哼嗤一声，没理会他，转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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