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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焕颜一面说，一面从袖口里掏出那张单据。
柳将军支使人去取过来，柳焕颜才继续说下去：“城中孙道婆，暗地里专门给人请巫蛊娃娃的。高门大户，深宅内院，说句难听的，都是腌?去处，这样的手段，屡见不鲜，根本就不足为奇，是父亲您太孤陋寡闻了。这单据是我从孙道婆手中得来，父亲大可以看一看，那单据上的名字是何人。这巫蛊娃娃究竟是我请的，还是姨娘请的。”
“胡说八道！”
顾氏疯了一般要去抢那张单据。
怎么可能呢？
她手里的那份儿早就已经烧毁了。
原本那张单据，花费三千两银子请巫蛊娃娃的收据，她让人放到了蘅芜苑去。
可是那天柳焕颜出事之后的一番说辞，让她犹豫了两日，忙又取回了单据，然后烧毁了，唯恐给人发现，她就算浑身是嘴也再说不清楚的。
那柳焕颜手里这张，要么是伪造的，要么是从孙道婆处得来的。
但是她这几天一直都被关在柴房里，怎么可能……红微？还是府上别的什么人？
这小贱人才回来多久，怎么可能在府上有这么多可用之人？
她都被关了柴房了，那些人难道还死心塌地的给她卖命不成吗？
八成是她伪造的！
柳将军见她上手来抢，一把打开她的手：“做什么？打算毁灭证据吗？”
一句话说出口，顾氏只觉得有人端了一盆冰冷的水，兜头泼了下来。
她整个人都呆滞住。
须臾而已，她旋身跪下去，哭天抢地起来：“老爷如何说得出这样的话呢？我伺候老爷多少年了，苦日子不是没过过，熬了那么多年，哪一刻不是尽心尽力只为老爷一个人的？现如今大姑娘回来，一口一个姨娘的羞辱我，我也不计较了，她自己做了丑事，要杀害自己的父亲，还要伪造这样的所谓证据，一盆脏水泼到我身上来。老爷，我要是想害您，早些年干什么去了？眼下这究竟是何必呢？”
顾氏一面哭着，一面去擦眼角的泪：“别的不说，大姑娘别是见我们姑娘就要高嫁太子，做东宫太子妃，才想出这样一石二鸟的好计谋。你多年流落在外，对你父亲怀恨在心，只以为是他不肯卖力气寻回你，如今回来不过为了报仇的。又见我扶了正，你妹妹顶了你的一桩好姻缘，索性请了巫蛊娃娃回来，又拿这样一早准备好的单据来栽赃于我，要我的性命不说，还要毁了你妹妹的姻缘！老天爷啊，这是何等歹毒的心肠，何等歹毒的计策啊！”
柳鸢儿好似才回过味儿来，扑通一声也跪了下去，连声附和起来：“是啊父亲。姐姐这些天一直被关在柴房里，她从哪里得来这样的东西？如果不是她一早带在身上，怎么会有呢？可她要真的是清清白白，那天父亲要把她关柴房，她怎么不拿出来证明自己的清白？还不是想着父亲把她关了几天，现在拿出来，父亲只觉得自己冤枉了她，愈发对她心存愧疚，稀里糊涂的就要发落处置了我母亲的！父亲，姐姐好歹毒的用心啊！”
这母女两个一唱一和，简直就是你方唱罢我登场，可真是一出好戏。
偏偏顾氏还觉得不够。
柳鸢儿话音才落下，她立时又说道：“就算真的是署了我的名，难保不是大姑娘派人装成是我的样子如此行事，只叫外头也以为我是蛇蝎毒妇罢了。老爷明察，一定要还我一个清白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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