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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点心散落一地倒罢了，可惜了那些贡果，满满当当的两碟子，全都糟蹋了。
柳焕颜掖着手站在旁边，心中偷笑，面上不露分毫。
这就是蛮横惯了的坏处。
遇事不沉稳，一点成算也没有。
傅知远对她已经厌恶透了，她还敢掀翻贡品。
果然周芳啧了一声，吩咐人收拾了去：“太子妃何必这样呢？都是新上贡来的东西，父皇拢共也就赏了殿下三斤果子，你掀翻了我这些，大家都没得吃。”
柳鸢儿指尖几乎戳到周芳的脸上去：“小人得志！你得意什么？”
她背过身，对着院中大气不敢喘的丫头奴才们厉声呵斥：“今日这些果子是谁送到品芳阁来的，立时拉下去杖责三十，罚下一年的俸禄！还有你们这些人，一天到晚挑唆着主子不学好，如今连晨昏定省的规矩都敢自行省了，既然法不责众，侧妃又是初犯，本宫也只好宽恕！若是再有下一次，你们可给本宫仔细着身上的皮！”
柳鸢儿气出够了，撒了气就走。
底下那些宝林们见闹得这样没脸，一个个安慰了周芳几句，见周芳好像也没放在心上，反倒是她们夹在中间好生为难，也就纷纷告辞下去。
至于那些挨了训斥的丫头奴才，自然是对柳鸢儿心生不满的。
她自个儿身为太子妃，管不了这东宫里的女人们，倒拿奴才们来撒气，也不嫌丢人。
如此一闹，柳鸢儿在东宫也算是尽失人心了。
·
第二日周芳带着众人到祠堂去。
东宫的祠堂，是后来修建的，从前并没有。
傅知远册立太子那年，太后薨了。
他小的时候长在太后身边几年，祖孙感情甚笃。
所以他到永安帝面前去求了个情。
依着规矩礼数，太后的牌位他是不能供在东宫的，但是修这个祠堂，把太后的画像供在里头，全的是他一份孝心。
永安帝自然是应允了的。
又过了两年，他又去永安帝那儿求情，把他生母的画像也一并挂了进去。
每个月周芳都要到祠堂去供奉一场，再看着底下的小丫头们把祠堂打扫一遍。
那些宝林只能在祠堂外头跪一跪礼，是不配进到祠堂中行礼的。
但周芳是礼部正经册封的太子侧妃，玉牒上是上了名儿的，是东宫的正经主子，何况从前没有太子妃，这样的事情自然是落在她的身上。
原本傅知远跟柳鸢儿成婚之后，这差事该落到柳鸢儿身上，周芳也至多在柳鸢儿手底下打个下手。
奈何傅知远深以为柳鸢儿不配，故而根本就没有开口提这茬。
昨日不去请安，今天还不去清风殿请安，何况是柳鸢儿昨天大闹品芳阁警告过众人之后，周芳还敢这么无视她，是以在周芳上香的时候，柳鸢儿带着人怒气冲冲的闯入了祠堂来。
简直是无法无天。
周芳当场就黑了脸。
因为柳鸢儿动静闹得太大，她上香的手抖了一下，香断了。
那是不吉利的事儿。
这一年多以来，她每每到祠堂来供奉都格外小心，从没发生过这种事情。
今天却坏在了柳鸢儿身上！
柳鸢儿作势冲上来要打人，周芳也是个心黑的，闪身躲开的时候，手腕转动，带动着案上的佛龛和供奉的香炉，一并打翻在地上。
“太子妃！”周芳惊呼出声，目瞪口呆的看着地上的佛龛，“太子妃未免太放肆了！这佛龛是太子殿下请了高僧做法七七四十九日，殿下又沐浴斋戒十五天，才供奉到祠堂来的，你居然敢失手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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