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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竖他说不用急，如今她又有三五日可以不必回去别院中，才不着急呢。
傅孤寒拿她是实在没办法，失笑摇头：“我这几日让人去调查了谢家的窑口这几年生意上的往来，头先两天是没查出什么不妥之处的，还是昨儿后半天，才发现了一处地下交易的庄子。”
暗场子？
但事实上对于生意人来说，尤其是像谢家这样世代经营的人家，手头上有几个暗场子，做一些不大见得了光的营生，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即便是上次傅孤寒口中所说的虞家，如果真的去细查，那也是必定经不住调查的。
柳焕颜便没有接话。
傅孤寒看了她一眼：“你从前跟着凤长陵走南闯北，走遍了大江南北，见识过，经历过，所以你知道赌石场吗？”
柳焕颜端着茶杯的那只手蓦然一顿，连面色也变了。
傅孤寒是知道她的，所以才会这么问。
当初她突然出现，他当然派人去细查过鬼医刹那的底细。
花十三，就是当年她跟凤长陵两个人从赌石场子救出来的。
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杀人不眨眼。
多少人赌石赌的倾家荡产，不甘心，于是欠下东家巨额银两。
又或者一朝赌中，一夜暴富，钱财为人惦记上，横死街头的。
有些赌石场子还算有良心，不干黑吃黑的事儿。
当年他们救下花十三的那个场子，却不是。
别看花十三年纪轻轻，可他从小就是个赌鬼，这也全是跟他的赌鬼亲爹学来的，沾染上一身的恶习。
在被柳焕颜和凤长陵救下之前，他几乎天天都泡在各种赌场上。
这小子运气算不错的。
头前在别的场子赚了一千多两银子，转头就进了那家赌石场。
他大概是踩点儿好久，早就看上了一块儿一直无人问津的石头，买下来果真开出上等的红宝石，五百两银子买的石头，转手能卖五千两。
这样的甜头，可不单单是花十三想尝。
赌石场的人把他扣了下来，石头也抢了去，说他什么砸场子的，叫他的赌鬼亲爹拿三千两银子赎人。
花十三那个爹，有跟没有也差不多。
傅孤寒一直没想明白的是，花十三曾经那种不堪的经历，柳焕颜和凤长陵这样的人，是为什么会到赌石场去把他给救出来。
不过这都是柳焕颜的过往，是她藏在心里的秘密，只要她不说，傅孤寒就不会再往深处去探究。
傅孤寒见她神情大变，就叹了口气：“谢家手头上的那个赌石场，比当年你见识过的那家，心更黑。”
黑吃黑还不算黑，那还要怎么才算黑？
柳焕颜皱着眉头问他：“这又是怎么说？”
“谢家的赌石场，赌翡翠原石，也有各类宝石，这些年在京城里，多少人栽在他们家手里。一块儿石头上千两银子，买回去什么也开不出来，都只能自认倒霉，又不甘心，下回还会去买。”
傅孤寒冷笑着：“也是活该吧。”
柳焕颜本就紧锁的秀眉此刻更蹙拢起来：“你是说，谢家做局，引贪者入瓮，谢家赌石场里的那些石头，都是造假做出来的，本来就开不出东西来，但是谢家用了别的手段，叫他们相信那些石头是真的，是能开出大富贵的。而且谢家是烧瓷世家，在京中多年，那些人其实也信——”
几千两，甚至有的人几十万两都打了水漂，信的仅仅是一个谢家吗？
只怕没有那么简单。
柳焕颜蓦然收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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