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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闹得那样大，赫赫扬扬的一座将军府一夜之间大厦倾颓，战功赫赫的大将军身首异处，当街斩首示了众，确实令人唏嘘。
但老百姓的日子，总归还是茶米油盐酱醋茶，半个月的时间，足够他们淡忘曾经发生的一切了。
连柳家风波都被渐次淡忘，就更不要说柳鸢儿这个曾经的太子妃。
早就没有人会在意她如今处境如何，是死是活。
不过柳鸢儿的消息，傅孤寒还是带给了柳焕颜的。
诚然，他在东宫之中安插有眼线。
柳鸢儿被关在地牢，周芳几乎天天折磨她，她如今的确是生不如死。
傅孤寒把消息说给柳焕颜听，见她面无表情，心下便又叹了口气：“傅知远把人关进地牢的时候，只说不要伤她性命，其他的随便周芳处置，我猜想……”
他收了声。
柳焕颜横过去一眼：“你想说什么？”
他猜想是跟她有关。
因为那些话，他也知道了的。
柳鸢儿把她的行踪告诉了傅知远之后，傅知远才留了她一条命。
所以从一开始，傅知远对柳焕颜就存着别样的心思。
这样的事情，令傅孤寒大为不爽。
但是仔细想想，还是不要告诉她了。
从前同傅知远有过婚约，然而在她莫名其妙的失踪之后，傅知远从来都没有真正上过心，反而欣然接受了跟柳鸢儿的婚约，之后几年的时间里又那样殷勤切切，做情深一片的模样。
现在要是让柳焕颜知道，其实傅知远的心里惦记着的那个人一直都是她。
她应该觉得恶心，还会对男人失望透顶。
这对傅孤寒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儿。
于是傅孤寒笑着改了口：“也没什么，这些事情你既然不爱听，以后就不告诉你了，我也只是想着，柳鸢儿如今在周芳手底下，生不如死，你听了也许心里会痛快点儿。”
并不会的。
大仇得报的快感并没有如期而至。
柳焕颜甚至有那么一丝的怅然。
做了这么多，柳家也果然倒台了，然后呢？
一切就这样结束了吗？
她还是要继续生活，还得给宁宁解毒，陪着宁宁长大，看她成家生子，还有她自己——除了宁宁之外，她自己今后又应该过什么样的日子，走完什么样的人生呢？
在复仇之前，想的都是复仇，真正报了仇，反而有些茫然了。
“对了，月底皇帝过寿，要在宫里设宴，点了名让我带上你一同赴宴。”
傅孤寒见她没什么兴致讨论此事，索性转了话锋，说起别的。
果然柳焕颜眉心高高的挑起，侧目看过来，一反手，指了指她自己的鼻尖：“我？皇上让你带上我，一同赴宴？”
“不是以柳家嫡女的身份，是以鬼医刹那的身份。”
傅孤寒长舒口气。
这事儿说起来，实在都是他那位好皇姐的功劳。
其实这些年，傅玉也不怎么进宫，跟永安帝之间更是无话可说，为了陈年旧事。
但是永安帝知道了鬼医刹那的存在，以及对他的意义不同，那就只能是皇姐去告诉的了。
他不用想也知道皇姐是为什么而去。
“我到了这个年岁，早就该迎娶正妃的，只是一直没人拘着我，皇姐说了几次我也不听，皇帝说这个，我更不会听他的。”傅孤寒抬眼看过去，正好同柳焕颜四目相对，“鬼医刹那来自民间，出身和来历都不大清楚，皇姐大概是怕皇帝来日从中作梗，耽误我的好事儿，所以提前进宫跟他打招呼去的，他为此才想见一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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