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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知远先前清冷到面无表情的那张脸，也有了一瞬间的松动。
柳焕颜没有走，她人还在京城。
他有所怀疑的，但是不敢确定。
况且她曾经流落在外多年，说不定在民间江湖认识什么世外高人，早在将军府出事之处就已经偷偷离开京城，自谋生路去了也未可知。
现在柳鸢儿说她人在京城，而且柳鸢儿知道她的下落。
心动了吗？
傅知远不置可否。
他一抬手，捂在自己的胸口处。
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
如果他能够把柳焕颜找回来，带回东宫，就像他藏着云姬那样，金屋藏娇，把柳焕颜也储在这东宫里——
别的女人他可以一个也不要，一个也不碰，只要她一个就足够。
她是罪臣之后，做不了他的太子妃了，可在他的心里，柳焕颜永远都是他唯一的太子妃。
等到将来他继承大统，登基做了皇帝，她就是后宫里唯一的贵妃。
周芳抿进了唇角。
这一刻，她多希望傅知远能痛骂柳鸢儿狼心狗肺。
可是他没有。
柳鸢儿见状，便晓得自己有了一线生机，同时心里又忍不住痛恨柳焕颜。
“她在摄政王府，殿下大概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舍弃家族不顾，躲到了摄政王的羽翼之下去寻求庇护！”
·
柳鸢儿被带了下去，傅知远命人把她看押在东宫的地牢里，连最后一丝体面也没有给她留。
名义上她还是东宫的宝林，且这是永安帝圣旨定下的名分，可实际上她连东宫最卑贱的奴婢也不如。
傅知远还端坐在正殿的宝座上，没有挪动。
他久久出神，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身边服侍的人早就已经被周芳打发了下去。
殿中只有他和周芳两个人。
周芳敛去眼中的悲伤，柔声叫殿下，试着去握上傅知远的手。
傅知远猛然回神的时候，下意识先打开了周芳的手，等看清楚是周芳，才哦了一声：“是你啊。”
周芳喉咙发紧，咬着唇内的嫩肉：“殿下，这么多年过去了，您始终都放不下柳大姑娘吗？”
傅知远冷眼看她，一时无话。
周芳抿着唇，也拉平了唇角，强压下心中的难过：“您的心事，我是明白的。我自幼爱慕殿下，殿下的事，比我自己的命都重要，我怎么会看不分明呢？殿下也不用怕我会多嘴，这么多年，东宫里的这些人，我不是从来三缄其口，只当做不知的吗？我陪在殿下身边这些年，您对我还不放心吗？”
对周芳，是完全可以放心的。
只是这样的事，被自己的妾室当面揭穿，傅知远面上总归是有些挂不住。
周芳低了低头：“柳鸢儿说，大姑娘如今身在摄政王府中，我说句您不爱听的，大姑娘她只怕——摄政王是什么样的人，不近女色，甚至是不近人情的。他肯收留大姑娘，为大姑娘善后，保她无忧，从柳家的祸事当中全身而退，殿下，大姑娘恐怕再不是您能碰的人了。”
是这个道理。
他能为了柳焕颜跟傅孤寒明刀明枪的对着干吗？
答案傅知远自己心里很清楚。
而且柳焕颜怕早就委身于傅孤寒，否则他又何必这样不遗余力的帮她。
他不介意。
他真的不介意！
可是在那之前，他要用足够的精力去对付傅孤寒。
为了把柳焕颜抢回来，更为了他的将来。
然而在此之前，他碰不了柳焕颜，哪怕知道她就在摄政王府里，她也成了看不见摸不着的人。
傅知远捏了把眉心：“柳鸢儿关在地牢里，别把人弄死，其他的随你便，孤累了，你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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