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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来的路上，她那样生气。
他是不想叫她总是陷在那样的情绪里，才打岔把话题给岔开了。
她对徐子业的不满已然达到了顶峰。
此刻跟着到永宁伯府来，无论她想说什么难听话，他都愿意，也肯定是要替她兜着的。
那种情绪憋在心口，发泄不出来，不是什么好事。
她不是个会迁怒旁人的人，纵使一时心气不顺，言辞之间凶了些，但很快就会反应过来，绝不会迁怒。
既然不会迁怒，不让她在徐子业面前把那口气给撒了，她岂不是要憋出病了？
刚才徐子业的态度和反应，他就已经要动怒了，是她阻止了。
眼下徐子业说这种鬼话——
傅孤寒舌尖顶在左侧，把脸颊上顶出一个小包来：“鬼医名满天下，东宫都是进出过的，太子把她奉为上宾，你小小永宁伯府，她纡尊降贵踏足，你有什么可说嘴的？”
清宁殿里柳焕颜都发号施令过了，还怕他什么永宁伯府门楣高不成吗？
简直是可笑。
徐子业的脸色更难看了。
傅孤寒说纡尊降贵，这分明是故意打他的脸。
永宁伯府是什么地方——不过也是，在傅孤寒眼里，再高的门楣，也高不过他傅孤寒。
再去看柳焕颜，这女人到底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妖魔鬼怪？
姑娘家大多脸皮博，尤其是在男人面前。
像是她和傅孤寒如今这样的关系，自己当着傅孤寒说这么难听的话，她居然能够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坐在那儿一动不动，甚至连脸上的笑容都没有僵硬半分，更不曾敛去一丝？
徐子业觉得自己要是再脆弱一点，恐怕现在就能被气死过去！
柳焕颜是真的面不改色，她还是笑吟吟的看着徐子业：“伯爷觉得，我这样的身份，不配踏入你永宁伯府中，我却很想问一问伯爷，寿安郡主那样的天之骄女，下嫁于你，你有可曾珍惜她分毫？如果按照伯爷的说法，伯爷自己又算什么呢？明明攀龙附凤，还要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脸上虽然挂着笑，眸色却暗沉的可怕：“令堂怨怪因郡主的缘故导致伯爷仕途无望，唆使内宅妾室对郡主下毒手，伯爷和郡主结发为夫妻十年时间，对这一切，真的一无所知吗？伯爷是明明什么都知道，偏要装作不知道，只怕当日还想着，郡主要是这样人不知鬼不觉的死去，也没什么不好。伯爷你既得了皇亲国戚的贵重，还能再另觅佳人，填房续娶，何乐而不为。”
柳焕颜越往后面说，徐子业的脸上就越是挂不住。
其实从她挑明戳破，说他也希望寿安能够死在这样的挑唆之下时，徐子业就已经开始坐不住了。
傅孤寒是真的在强压着怒火，才没有冲上去把人提起来揍一顿的。
柳焕颜意犹未尽一样，仍然在说：“成婚的时候，就不是自己最心爱的姑娘，成婚十年，未必没有动过心思，只是伯爷向来自私，最爱的只有自己，郡主是个不肯付出的人，守着陈年旧事自责过日子，每天都活在愧疚之中，没有半点花前月下的心思，给不了伯爷想要的温暖跟呵护，日久天长，伯爷心里又怎么会有她呢？既然无她，那郡主的死活，自然不在伯爷考虑之中。伯爷，我说的这些话，有哪一句，是伯爷能够反驳的吗？”
她高高的挑眉，颇为挑衅的睇去一眼。
徐子业无话可说。
“既然无话可说，方才大言不惭，岂不是可笑至极？”柳焕颜几乎一字一顿，咬紧牙关，“你有什么资格，看不起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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