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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业想来，他确实是没有这样的资格的。
他虽然不喜欢柳焕颜，发生这些事情之后，对傅孤寒也提不起好感来，但是扪心自问，他不得不承认，柳焕颜所说的，全都没错！
那些从前最隐晦，不为人知的小心思，阴暗的，见不得光的，只能自己默默的藏起来的，被她这样毫不留情的戳穿了。
徐子业低了低头，再没有看傅孤寒和柳焕颜。
其实最初的时候，他是动过心的。
寿安养的太好了。
她金贵的很，千娇万宠长大的姑娘，国公府的嫡女，在宫里养了那些年。
长得漂亮，气度不俗，十四五岁的寿安，单是站在那里，就已经叫人挪不开视线。
其实他第一次见寿安，是在她七岁的时候。
皇后传召，他有幸跟着母亲一道进宫去，要给太子选伴读，寿安就站在含章殿外的桃树下，人比花娇。
她头顶金冠上的顶珠在阳光照耀下熠熠生辉，却都好看不过她。
娇俏，可爱，一眼万年大抵就是这样的女孩儿。
所以当年天子赐婚，他是欢喜过一阵的。
虽然在那之前，徐子业从来都没有想过，将来会把这朵娇花娶回家。
那时候他还是雄心壮志，满怀抱负的永宁伯府世子，觉着自己有经世治国之才，自然是不会考虑尚主，娶天家女这样的事情。
结果后来赐婚圣旨落在他身上，母亲抱着他哭了一场，他内心尽管有失落，可是因为那个人是寿安，心底最深处，也是隐隐有过期待和欢喜的。
这一切的改变，是在新婚那夜——
记忆中明艳的眉眼，绝对不是眼前的样子。
寿安分明浓妆艳丽，大红满绣的嫁衣多叫人高兴的颜色啊，可她安安静静的坐在那里，面无表情。
新婚之夜，她却没有了娇俏与可爱，剩下的，全是漠然。
对，就是漠然。
徐子业以为她是对于天子赐婚而感到不满，毕竟那就像是做了皇帝手中的棋子。
她的婚事，倘或是国公府做主，想嫁给什么人，都是她自己选择的。
国公府上上下下都不会扭着她的心意来。
可偏偏皇帝插手，她就失去了一切选择的权利。
她心有不满，是以冷漠，这是情理之中。
原来他们二人，都是这场婚事里的受害者。
一个月过去，三个月过去，直到成婚半年，她都已经怀了孩子，徐子业都很少在她脸上看到笑容。
腹中怀胎三月的时候，寿安跟他说，纳妾吧，她来做主。
从那一刻起，徐子业的心，就彻底死了。
他对寿安，是有过满腔热枕与欢喜的时候的，而寿安对他，一刻也无。
“你又凭什么来指责我呢？”
夫妇之间感情的事情，外人永远没有权利指手画脚。
柳焕颜对他的回答显得格外无所谓：“或许你想过付出，想过爱郡主，但我说了，伯爷自私，只学会了怎么爱自己，没学会怎么爱别人。你明知道郡主因为什么才会这样，与世无争，清心寡欲，那都不是她本来的模样。她有心结，你却从来没想过陪着她一起解开心结，而是彻底放弃了她，数年过去，她为你生下一个出色的嫡子，你却又在想着，怎么才能不动声色的杀了她，好将你正妻之位让出来。你问我，凭什么指责你？”
“你……”
“像你这样的人，如果不是为了查清楚郡主被人谋害之事，多看一眼我都嫌脏，多说一个字我都嫌累，你倒也不必急着说什么，我凭什么指责你。”柳焕颜人往椅背上一靠，真是最桀骜的模样，“毕竟我也没有多想跟你这样的人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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