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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孤寒出了清风殿往偏殿去寻柳焕颜，自然同她说了此事。
二人原该早早离开东宫回王府，柳焕颜却好似对此事十分有耐心，拉着傅孤寒就在东宫等着，等周芳点头同意的消息。
这一等，就是一个多时辰。
傅孤寒的耐性显然是有限的，沉声叫林昭。
他才叫人，林昭已经快步进门，神色匆匆：“主子，太子派人来说，周侧妃已经同意了，他知道主子还没有走，说……说是让主子送侧妃回周家去。”
傅孤寒闻言啧了声。
柳焕颜秀眉却又蹙拢起来。
他眼角的余光瞥见，紧了紧她的手：“你觉得哪里有问题吗？”
柳焕颜摇了摇头说没有：“有些意外吧。我原本以为，无论傅知远如何说，周芳都是断断不肯答应的，没成想……”
她深吸了口气：“又或者，是我高估了周芳对他的感情吧。”
但是她觉得不像。
周芳那样的姑娘，和柳鸢儿是大不相同的。
傅知远苦口婆心的劝了这么半天，她松了口答应下来，若换做是柳鸢儿，必定是装模作样给人看，可若是周芳……
其实柳焕颜心里多多少少是替周芳感到惋惜的。
世间无价宝尚可得，有情人实在太少见。
似周芳这样肯生死相随的，更是少之又少。
如果周芳爱上的人不是傅知远，换做寻常世家子，周芳这一辈子也会过得很幸福。
哪怕是不能够真正的两情相悦，至少她自己是满足的。
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
送周芳回侍郎府不是什么大事儿，傅孤寒是捎带手就能做的。
提早也吩咐了人回周家去告诉，是以他送人回来，周清儒是亲自在门口相迎的。
若是周芳独自回家，自然不该是这样的礼数，可他既然一道来，周清儒亲自出来迎候便也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傅孤寒原本不打算下车。
他答应了傅知远的事儿自然会做到，周芳安然无恙的回了周家，往后她还想留在京城，他也会着意帮衬一二，余下的就再也没有。
可周清儒端足了礼数在他的马车外行礼，傅孤寒只好挪动出来，下了车。
周清儒不免朝着车中方向深望了一眼。
见傅孤寒下车，他就又要再端一礼来。
傅孤寒虽然高高在上，尊贵惯了，但最不爱这些繁文缛节的事儿，一抬手，止住周清儒的动作：“此番本王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周大人先前到王府一番话，爱女情切，原就令人动容，更难得是太子到了如今这步田地，还能有为旁人考虑的心，我做长辈的，自然成全他。令爱已经拿到了与太子的和离书，本王也在场，是以从今往后，嫁娶自由，各不相干。太子怜香惜玉，特意托付了本王，若是令爱还想留在京城，不愿回你们老家去养着，只怕来日京中口舌多，请本王代为照看一二，本王也打赢了，是以周大人只管安心，家中一切，自随周大人打点安置，大可不必理会外头的那些事，若实在有应付不来的，派人到王府告诉本王一声。本王既答应了太子，此事自要替他周全的。”
这倒是出乎周清儒意料之外。
他万万没想到，是傅知远给了这番成全，还求到了傅孤寒跟前去。
他一时无话。
后面周芳的轿子已经入了府中，周清儒心里惦记着女儿，再三的与傅孤寒寒暄过，知晓傅孤寒不惯这些，更不会进府，三五句过后，拱手再做一礼：“改日下官登门拜谢，还是要多谢王爷成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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