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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北城门出城，还能是去哪里？
“带着鬼医一起去的？”
底下的奴才掖着手，面色惶惶不安，声音也几乎发颤，极力的克制着，唯恐颤抖的声音越发惹恼了永安帝：“是，带着鬼医姑娘一道，还有世子和鬼医姑娘身边的小姑娘一块儿。”
什么小姑娘，那就是柳还有的私生女。
傅孤寒还真是豁得出去。
算准了他会请母后回京，也料定母后回京会操持起他的婚事，索性先发制人，想让柳焕颜赶在这前头去讨了母后欢心，让母后接纳了柳焕颜母女，一回京城，就为他赐婚，叫柳焕颜做他明媒正娶的正头王妃。
啧，还真是好盘算。
“这位鬼医，来京不到两年时间吧？是两年吧？”
永安帝虽然在问话，可并没有打算等奴才们回话，自顾自的又吩咐：“她先前不是在京城闹出过好几件事吗？如今母后就要从大相国寺回来了，也该知道一些京中事，你下去吧。”
小奴才一向听吩咐办事，最有眼色的，用不着永安帝把什么都说的明明白白他才能够领悟，若是那样，凭他这样的人，还不知道要死上多少回。
一出了清宁殿大门，小奴才长舒了口气。
不免怀念起从前吴皇后还在的时候。
皇上的性情本来就是阴晴不定的，一时高兴一时不高兴，为难的从来都是他们这些底下伺候着，办差的人。
吴皇后在的那会儿，多少还能规劝着，皇上也总是肯听皇后娘娘的。
就连大总管也知道，实在劝不住皇上，或是皇上因摄政王的事情大发雷霆时，为了不被牵连，得到含章殿去请皇后娘娘来。
而皇后娘娘每回过来，皇上的心情都会好不少。
娘娘甚至用不着说什么做什么，她就坐在西次间的罗汉床上，陪着皇上坐一坐，皇上都能高兴不少。
如今皇后娘娘不在了，皇上的性子，比从前更差了。
·
“赵全德，你去请皇后——”
那小奴才才出了清宁殿，永安帝下意识叫太监总管，正要吩咐什么话。
话说了一半，皇后二字才出了口，他蓦然收了声。
赵全德神色惶恐，大气都不敢出一声的。
哪里还有什么皇后。
那天吴皇后离开清宁殿，回到含章殿不足半个时辰，就被赐了一杯毒酒。
他是亲眼看着皇后娘娘喝了那杯酒，气绝身亡，才回清宁殿来复命的。
娘娘的尸身如今棺椁成殓，为着秘不发丧，还停在凤仁宫的偏殿中。
永安帝自己也回过神来：“去叫贵妃来吧。”
赵全德诶的一声应了，掖着手快步出门去办差，心说贵妃娘娘哪里有那个分量。
大约有两盏茶的工夫，赵全德去而复返，身后跟着的林氏，显然是精心装扮过一番。
事实上林贵妃今年也不过才二十六岁，她本来年纪就还小。
这个年纪的女人在成熟风韵与娇巧少女之间，气质拿捏的极到位，永安帝先前也是因为这个，很乐意宠着她，加上她出身不俗，便一路从贵嫔抬举到了贵妃的位置上来。
林贵妃素喜骄奢，一应首饰都是赤金打造，再辅以各色宝石的，就连衣服上都要缀上几颗宝石，来彰显华贵。
永安帝莫名想起吴皇后。
她就不喜欢这样。
她最爱的是东陵玉和羊脂白玉，但又觉得羊脂白玉难得，妆奁匣子里大多都是东陵玉。
永安帝眼底闪过厌烦：“穿成这样，俗不可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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