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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崔显元的宴，就该是这个规格，这个排场。
柳焕颜与她是姗姗来迟，又因是一道，出现的时候，便叫众人侧目而来。
崔显元是不觉得有什么，柳焕颜到底有些别扭。
因为那些眼神，是不一样的。
她做将军府嫡长女时候，那些眼神里多是羡慕，或是含有些许嫉妒。
做鬼医刹那的时候，旁人瞧她，大多时候是等着她救命，便如期盼救世佛陀转生一般，敬重的，甚至是虔诚的。
然而眼下，那些眼神中有嘲讽，有鄙夷，还有不解。
这就是她懒得去应付京中闺秀的原因了。
这种眼神，倘或让傅孤寒瞧见一个，她一家子都要遭殃。
她们确实敢。
敢在傅孤寒的王府里对她不敬，说不定，还敢在崔显元的宴上闹事。
因为在她们看来，她们每一个人，都是系出高阁，名门闺秀，重臣之女，崔显元就算是郡主，也不能拿她们怎么样。
太无知了。
寒暄也是会寒暄，但都是冲着崔显元去。
柳焕颜自己不当回事儿，崔显元脸上却分明不好看起来。
她坐在主位上，右手边几乎并排安置的位置，那就是给柳焕颜准备的。
也不知是谁在下面先起了个头，好似气氛热闹起来，就真的能坐在一起开玩笑似的。
那话隐约入了耳，柳焕颜下意识就先去看崔显元。
因为实在是不太好听。
——“没名没分，这样缠着郡主出席正宴，也不怕丢了王府的脸面，弄坏了郡主设宴的兴致。”
柳焕颜还是在笑着的，抬手在崔显元手背上按了一把。
她好像有些明白了，崔显元这么为她费尽心力，还特意吩咐人回家去跟丹阳长公主借东西来撑脸面，是为了什么。
这些女孩儿的无知，叫她们这样口无遮拦，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
柳焕颜啧了声，朝着声源方向望去，那儿原坐了七八个小姑娘的，方才这话一出口，有几个机灵的早早躲到了一旁，唯恐殃及池鱼，余下三四个……
长乐侯府那位高十一娘，大理寺卿家的九姑娘，太原陈氏的七姑娘，还有去年刚认在恭慎郡王妃膝下的那个养女。
柳焕颜不免又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确实是一个赛着一个出身好。
恭慎郡王不是宗亲，他家郡王爵位是本朝独一份儿，外姓封王，可见贵重。
如今的恭慎郡王妃膝下只得一独子，去年在太傅夫人的引荐下，认了个义女，倒是极喜欢，也极骄纵，去年还特意奏请，给她请封了嘉乐县主来着。
恭慎郡王一家都不在京中，今年年初把养女送入京中，暂居太傅府，为的还是这姑娘的婚事。
柳焕颜笑意稍冷三分：“几位姑娘方才在说什么热闹？倒不妨说来，我与郡主也细听一听。”
高十一娘最先回过神来，面上是笑呵呵的，她生了一双水灵灵的小鹿眼，瞧着最是单纯无害的模样：“我们小姑娘之间几句玩笑话，大抵不如姑娘的耳，郡主娘娘也是从小在清河郡长大的，同我们并没有那样亲近，有些玩笑，郡主和姑娘恐怕不大明白，说了反倒没意思的。”
倒不明着撕破脸，只是当众连崔显元的面子也要一并往下落了。
柳焕颜隐约想起来傅玉之前偶然提过一嘴的事儿——长乐侯府，早两年间是有心同傅孤寒结亲的。
想想他高家如今适龄的女孩儿，身份堪匹配傅孤寒的，也只有眼前这位十一娘而已。
她这番话，其实连嘉乐县主一并稍带上的。
人家是一块儿长大的手帕交，她们都不过是外人，嘉乐自然也是。
这些小姑娘，争风吃醋起来，还怪有意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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