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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傅孤寒的记忆里，乃至于他曾经翻阅的典籍记载之中，清河崔氏是从来没出现过这样的事情的。
又或者似眼下这般。
其实内里也有不堪之事，只是遮掩隐瞒的极好。
不过要是按照崔显元这样的说法看来，崔在潜他还是个正人君子，究竟是怎么同皇姐走到了今天这一步，实在令人费解。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这无可厚非。
崔家二房的夫妇二人，为了他们儿子，不惜要去祸害别人家的姑娘，这事儿叫傅孤寒看来实在恶心，但真要是站在他们的立场上，似乎又没有什么错处。
不过崔家二房那个——
“崔其贞？”
提起这个名字崔显元似乎都觉得恶心。
她撇着嘴，嘀咕了一句什么话，才正经八百的回傅孤寒：“是这个名字。”
她又见傅孤寒眼底闪过狐疑和困惑，略微想了想后，才又说道：“他打小是混世魔王，我二叔老来得子才有了他，是以很是娇宠着，再加上我们崔氏的门楣轮不到他继承支撑，就连二房支应门庭也轮不到他，上头还有他兄长，故而他小时候在清河郡横着走没人敢招惹，等年纪越发大一些，就愈发养的不成样子。我祖母为此不知道骂过我二叔多少回，可孩子已经养歪了，再想拨乱反正，实在是太难了。”
崔显元一面说，一面长叹了一口气：“他其实也做过许多混账事，家里替他兜了不少，就连那些眠花宿柳闹出的笑话，也都是家里替他兜着的。不过我时常在想，或许这就是出生高门的好处了——”
她把尾音拖长，傅孤寒侧目看她：“什么好处呢？”
“他才情确实不错，生的也不俗的，所以就算有那些个荒唐事，但因为崔家一直为他粉饰太平，遮掩着，他平日里参加诗社一类，又确有才名，故而整个清河郡倒也说他年少风流，没人说他是个荒唐的混账。到两年前他染病之后，收敛了性子，连那些风流韵事也没有了，清河郡中人竟还真的对他赞不绝口起来。”
说到此处，崔显元嗤笑了一声：“若是换做寻常寒门出身的小郎君，只怕早就沾染了一身骚，哪里有这样好的事情？”
她啧声，又从石桌上的碟子里捏了块儿糕丢进嘴里，细细咀嚼：“更不要说还能够翻身入朝了，偏偏他有这样的好命。”
傅孤寒眯了眯眼，他又深吸了一口气。
事实上，在崔显元看来，崔其贞是万分该死的。
因为他年少时候做的那些混账事，其实多半都是要崔在潜为他遮掩，甚至是上下打点。
毕竟二房不掌权，更不打理族中庶务，所以好些人情往来，还是要崔在潜替他出面，替他们摆平。
这于崔显元来说，本就会心生不悦，更何况这还关乎着清河崔氏的门楣与脸面。
少不得那些粉饰太平的人，总归还是知道的，崔家出了崔其贞这样一个不争气的混账东西。
但如今要把高十一娘嫁给崔其贞——
“长乐侯府，时代功勋，高十一娘是家中嫡出，生来受宠，要她嫁崔其贞，对崔其贞来说，岂不是高抬了他？”
崔显元却摇头说不是：“我觉着，这是他所能为清河崔氏做出的唯一贡献了，清河崔氏虽然未必把长乐侯府的姑娘看在眼里，但能结亲，总不是坏事。对我来说，无论是高十一，还是谁家的嫡姑娘，这件事情，打从太后旨意他一道入京，我就已经决定了，自然也不瞒阿舅，我母亲也是知晓我此番心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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