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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崔显元看来，都不免觉得可惜。
明明是那么爱笑的一个人。
虽然谢明润那副模样也有极大地可能是他素日里的伪装。
在外行走的小郎君，一举一动都是众人会看在眼里去挑刺儿的，所以他便把自己伪装成总是言笑晏晏，最无害的那个模样。
他至少没有什么害人之心。
诚如他自己所说的那样，即便今天约了韦齐之出去说话，也仅仅是不服气，不甘心。
他的确是拿陆氏的事情恶心了韦齐之一把，这绝非君子所为，但他就是这样做了，因为她。
眼下她说的这些话也属实不近人情。
谢明润笑不出来很正常。
他盯着崔显元看了很久，试图从那张脸上看到一丁点的柔婉，可惜都没能成功。
他经常在想，也许崔显元有个孪生姊妹，灯会那晚他所遇见的，并不是她。
那个娇笑着，似皎月的小娘子，大抵不该是这副冷硬心肠。
可谢明润知道，那就是崔显元本人。
且她的冷硬心肠，全都是因为韦齐之。
韦齐之就那么好，值得她如此！
谢明润觉得胸腔处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下的。
他应该把那口气给撒出来，否则会憋坏自个儿，但是朝谁撒啊？
这口气是崔显元窝出来的，他却舍不得，也没办法同崔显元撒气。
因为本就是他心甘情愿，何况他还甘之如饴。
真要说来，与崔显元又有多大关系呢？
谢明润突然之间泄了气：“郡主与我说这番话，与韦齐之，便是另外一番说辞了吗？”
崔显元眼底闪过不耐。
谢明润敏锐地捕捉到，他又笑了笑：“这样的话说得多了，郡主大概不喜欢听，因为本就是我为郡主带来的困扰，还要一味的去跟韦五郎作比较，郡主心中只会越发认为我是个胡搅蛮缠的人。”
崔显元意外的看他一眼：“倒也不必这么说。我自问没有多好的耐性，这辈子除了我爹娘兄弟，所有的耐心全给了那么一个人。谢小郎君很好，但我不愿对谢小郎君有诸多包容和忍耐。我话说到这个份儿上，其实你很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她一面说着，叹了口气：“小郎君捧着一颗真心到我面前来，我这人就算再坏，也不至于把别人的真心打碎在地上。小郎君情真意切，我心中很是感谢，却实在受之有愧。因小郎君所想要的，我这辈子都没法给你回应，所以只能劝小郎君尽早回头，莫要蹉跎岁月，在我这儿白白浪费。”
这些道理谢明润何尝不知道。
但人就是认死理。
走到这一步，就是自己把自己逼到这儿来的。
不然这天底下的小娘子那样多，他堂堂谢氏嫡子，要什么样的小娘子不行呢？
可是眼里入了这么一个人，旁的人再好，也很难入眼。
谢明润心头一动，猛地明白过来。
他又是先前那个笑意明朗的谢明润：“郡主今天这番话，还有你的用心良苦，我明白了。”
崔显元眉心一动：“小郎君果真聪慧。”
他受了她夸赞的话，哂笑出声来：“但郡主也说了，我是捧着一颗真心而来的，交付出去的东西，尤其是真心这种东西，并没有那么轻易能够收回来。”
“你——”
“但我可以跟郡主保证，不会再增加郡主的烦扰，也不会再因此去找韦五郎麻烦。”谢明润说这话的时候颇有些无奈，但还是说了，“只是郡主心中万要记得，这盛京还有一个谢明润，在等着郡主回头看我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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