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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那样怯生生，倒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叫人欺负了一样。
还会柳焕颜先看不下去，侧目望向周氏，大概给了她一个眼神。
周氏会意，叫曹宛宁坐下说话：“我们也不吃人的，你也不用怕成这个样子。”
只是她语气始终都是清清冷冷的。
曹宛宁觉得头皮一紧，她慢吞吞的，一点点挪着往右手边的官帽椅上坐了过去。
她还是没敢再抬头看周氏是什么样的神色，低垂着的脑袋下巴尖儿几乎要戳到自己前胸去，真是不能再往下低了。
周氏啧了声：“觉得没脸，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
曹宛宁的肩膀明显颤了下。
崔显元坐在一旁也看的直皱眉头。
她也不大遇到过这样的小姑娘。
之前她设宴时候，遇到的那个，好像也不似曹宛宁这般。
她心里还觉得挺可惜的。
好好的一个小姑娘，又生的这样漂亮，非要干这样的事儿。
实际上她瞧着，曹宛宁这幅模样，是真的不太像会去投怀送抱要上赶着给人做妾的人。
但事儿又实打实是这么个事儿。
崔显元略想了想，还是先清了把嗓子开了口：“四姑娘，你实是不必害怕的，有些事情也发生了，过去有些日子，先前我阿嫂没有抵京，我娘不会同你家说，我是做妹妹的，也没法说，眼下我阿嫂来了，便想跟你谈一谈。可是若贸贸然把你单请到我家里去，免不了又是一场风波，外面说什么的都有，事情又确实是你自己做出来的，等闹开了，你首当其冲，我阿嫂也是为了你好。”
却不成想她这样的话说出口，话音才刚刚落了地，曹宛宁整个人抖的筛子一样。
她是真的害怕了。
那本就毫无血色的一张脸，鬓边再挂着一层冷汗，谁看了不说上一句天可怜见？
周氏终究不是那等心狠手辣的毒妇人。
她还是先软下了那口气：“曹氏，我并没有打算拿你怎么样，你不要再做这幅娇滴滴又怯生生的模样给我看。”
她压着鬓边太阳穴处用了些力气，眉心微微蹙拢：“我只是想知道，事情的始末缘由。”
周氏深吸了口气之后，抬眼去看曹宛宁：“外面的人说什么我一概不听，就算是娘和大郎与我说的，我也只是听着，事情是你做的，你为什么这样做，总要给我个理由的吧？”
她扬声反问之后，声儿其实还是平平静静的，并没有多少怒意在里头：“你出身侍郎府，是家中嫡女，你母亲虽然是续弦继室，却也是正头娘子。你好好一个侍郎府嫡女，我今日见你，你又生的这样标志模样，这么好的年纪，何必呢？曹氏，你告诉我，你是何必如此行事呢？”
她定定然瞧着，不错眼，又因眼角的余光瞥见崔显元身形微动，暗暗地一摆手，示意崔显元不要插嘴：“四姑娘，你今天如实同我讲，倘或你真的是心悦大郎，心甘情愿给他做妾，哪怕只是个通房丫头，没名没分跟着他，你都认了，这件事情，我成全你。”
“什……什么？”曹宛宁声音也是温软的，那些怯意并没有半分退去，颤抖着嗓音问了这么一句。
崔显元愣怔一瞬，就要开口。
柳焕颜眉心动了一下，旋即想到什么，不动声色把人给按住了。
崔显元侧目看她，她摇了摇头。
这屋中全然静默下来。
曹宛宁心中的怯懦，终于被她自己抚平了一些。
她肯抬眼，去看周氏，咬着下唇，犹犹豫豫问她：“您……您真的肯听我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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