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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面戏台上你方唱罢我登场，那不热闹吗？
这楼中小娘子们聚在一处，十来个人，不热闹吗？
三楼上还有早成了家的贵妇人们，说说笑笑，不热闹吗？
可崔显元所问的热闹，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说出口的。
她方才分明听到了。
韩沅珠观她面色，听她语气，便知道不大好。
柳焕颜扯了她一把：“开玩笑这样的事，得分场合，也要分人，曹四姑娘觉得有趣，才叫开玩笑，她若觉得难堪了，那便不是玩笑，是六姑娘你当众羞辱。”
她冷冷瞟韩沅珠。
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是个外强中干，十分不中用的。
方才羞辱曹宛宁那么起劲儿，旁边人拉都拉不住她。
这会儿见了崔显元，再听自己三言两语，吓得脸色都发白了。
没意思得很。
柳焕颜冲着曹宛宁招手：“你来。”
曹宛宁心中感激，知道是因为方才相谈的缘故，也晓得眼下柳焕颜和崔显元才是真心会维护她的。
旁边的那些人，不过是等着看她笑话。
少时相交，私交不错的那几个，也早就已经她当日大庭广众投怀送抱之事，与她少了往来，甚至断了往来。
今天这样的场合，那么多人拿她当台上戏子一样揶揄调侃，她根本就没指望她们会帮腔。
还好柳焕颜和崔显元来了。
曹宛宁提了裙摆站起身来，往柳焕颜身边过去。
柳焕颜回护的姿态叫众人暗暗心惊。
等曹宛宁在她身旁站定之后，她往前横跨出去小半步，把曹宛宁挡在了自己身后：“显然曹四姑娘并不觉得你方才的话是有趣的，你既然当众羞辱人家，连赔礼道歉都不会吗？”
韩沅珠恨得牙根痒。
如果不是摄政王殿下，她柳焕颜算个什么东西！
可是崔显元也还在。
崔显元那样喜欢柳焕颜。
这样的情况韩沅珠确实没想到。
她本来以为周氏把曹宛宁从席面上带走，是要发落处置，最起码也应该是好一顿羞辱奚落。
那谁又能想到，这离席一会儿工夫，再回到席面上来，柳焕颜和崔显元居然会帮着曹宛宁说话！
韩沅珠其实是个能屈能伸的，她并不会在这样的场合跟柳焕颜对着干，更不可能去招惹崔显元。
于是她掖着手，做了个平礼给曹宛宁：“曹姐姐不要恼我，是我方才言辞无状，失了分寸，本是想与姐姐开个玩笑的，没料想会惹恼了姐姐你，我实是……”
“要赔礼道歉，就该有个赔礼道歉的态度。”崔显元冷不丁出声，冷硬的打断了韩沅珠，“你这些话，是说给在场众人听，还是说给我听？到底是你无心之失，曹宛宁她小家子气，没度量，被你的玩笑谈说惹恼了，还是你本来就故意羞辱，你心里没数吗？”
在场众人闻言谁不是猝然心惊的？
这不就是明着维护曹宛宁吗？
那韩沅珠历来说话都是这个德行，明明是她做错事情，却要装腔作势，把责任推出去，倒像是人家对不起她。
也有人与她计较过的。
眼下这……崔显元本来就不是会掺和这些小姑娘口舌之争的人，何况那还是曹宛宁。
韩沅珠脸色更白：“我真不是那个意思，郡主您别误会……”
她越发不敢说，只好僵硬的道歉：“曹姐姐，别生我的气，是我错了，我往后再不这样说你了。”
曹宛宁根本就不想理会她。
崔显元和柳焕颜能帮她出头一次，却不能每一次都护着她。
韩沅珠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
今天在她这儿丢的面子，韩沅珠会想方设法找补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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