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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宛宁比她们回去的都要早。
席上那些女眷，也不是个个都好相与，性情不错。
是以柳焕颜与崔显元携手回到小楼中，对面戏台上正唱着一出《南柯记》时，二楼里有人围在曹宛宁身旁，周遭有低笑声传来。
二人对视一眼，心下了然。
曹宛宁是坏了名声的，方才她们一同离席了那么长时间，其实在座众人心里都很明白，是阿嫂叫了曹宛宁去，她们两个也陪着一块儿。
但是阿嫂不欲声张，摆明了打算私下解决，这些人都很聪明，就不会当着阿嫂的面儿提方才的事。
然则现在阿嫂没回来，她们两个也没跟着曹宛宁一起回到席面上来，只有曹宛宁孤身一人。
那小姑娘又总是一副很好欺负的样子。
这些人不敢得罪阿嫂，却敢拿曹宛宁开涮，甚至是看曹宛宁的笑话。
柳焕颜和崔显元二人站的有些远，不过这小楼拢共也就这么点儿距离了，席面上那些话，断断续续，还是能飘入她二人耳中来。
无非是追着曹宛宁问，方才去了哪里，见了什么人，今日见着阿嫂，可觉得羞愧，觉着比不上。
旁边还有谁在阴阳怪气，说阿嫂高贵典雅，明艳无方，她若是个男人，也晓得怎么选。
虽说男人家自古来贤妻美妾，坐享齐人之福，可架不住这贤妻本就是个绝色美人，实在用不着挑个上不了台面的妾，纳回家中，给自己添堵。
云云此类的话，一字一句都照着人心窝肺管子插进去。
崔显元或许看不上曹宛宁，但她更看不上这些欺软怕硬的东西。
许七娘子眼尖，先看见了她两个，忙扯了谁袖口一回。
围在曹宛宁身边那个，仍不自知，毫不收敛：“她敢做，倒别怕人说，横竖这会儿只有我们在，开几句玩笑怎么啦？你拉我做什……郡……郡主。”
那姑娘说的正得意，回头瞥见站在楼梯口的崔显元和柳焕颜，眼看着她二人面色皆不善，咬了下自己舌尖，赶忙收了声。
若是放在从前，许七娘子一定会抖个机灵，这会儿凑上前去，当个和事老，打个圆场，显得她长袖善舞，多会说话呀。
可是自从上次她干了这种事情，被崔显元一眼看穿，且将她威胁过一场后，至少在崔显元的面前，她再不敢做这种事儿。
故而她缄默不语，甚至往旁边挪了挪，试图把自己隐在众人之中，尽可能的不在崔显元面前露脸。
崔显元把她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心下嗤笑。
中看不中用，不过是个绣花枕头，耍弄的全都是小聪明，哪里有一丁点高门贵女的样子。
至于方才那言辞奚落的——
新任大理寺卿韩家的六姑娘韩沅珠。
她是个庶出的女孩儿，但她父亲偏宠，她一向过得甚至比她几个嫡出的姐姐还要好些。
盛京门楣便是如此。
郎君分个嫡庶还有些说道，小娘子却没那么多说头。
无论嫡出还是庶出，似这样累世官宦人家出身，将来都是要嫁给别人家里做正头娘子。
若是庶出女孩儿得宠，也不是不能高嫁的。
是以京中行走，人情往来，便也没有谁瞧不起谁这一说。
这位韩六姑娘，向来骄纵的很。
她的名声，崔显元抵京之初，便已有所耳闻。
后来与柳焕颜相熟后，柳焕颜更与她说过不少这些盛京贵女们少时的事。
不过韩沅珠她机灵也聪明，见过这么几次面，从没在她这儿摆出过半分骄纵的架子。
崔显元啧了一声提步上前去：“聊什么呢，这么热闹，怎么不说给我们听一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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