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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臣们纷纷上折请她收回成命,可实际上那些奏本压根儿就没能送到徐太后跟前去,就已经被傅孤寒拦了下来。
中宫无主,后宫诸事不可无人料理。
大约又过了有三两日光景,珍妃日日往清宁殿去,几乎泡在清宁殿不肯出来,也没能求着永安帝把她的位分再往上抬一抬。
林贵妃自以为得意,如今韦皇后不在,她便是位分最尊贵,且又有皇子傍身的人,她想着按兵不动,徐太后早晚能看到她的好处。
可是没成想,两日后徐太后又一道懿旨,晋了宁妃位分,抬她做夫人,代皇后执掌凤印,摄六宫事。
这旨意一出,后宫众人便再坐不住。
她们不敢到清宁殿去闹,就去未央宫求见。
可未央宫宫门紧闭,谁也没能见到徐太后的面。
宁夫人陪着徐太后在后花园里赏花,她面上淡淡的,扶着徐太后往八角凉亭去坐下来,几次欲言又止。
徐太后丢开手里的鱼食,笑着问她:“害怕了?”
她越发低眉顺目:“我从前做过的事情,您都知道,您虽然总是说,那不怪我,如今也再没有人能辖着我。可我小门小户的出身,原就是不配的……”
她也知道徐太后不爱听这些,软着嗓子说了一声,匆匆忙忙改了口:“您这样抬举我,实际上一个妃位本该顶天了。当日我晋宁妃,多少人眼红心热,都说您偏心。如今中宫她……她不在了,后宫还有贵妃和珍妃,您又这样抬着我上来,我怕……”
徐太后知她在担心什么。
于是笑着在她手背上轻拍了拍:“你还年轻,不知道,我如今抬举你,给你撑着,将来才有你的立足之地。”
傅孤寒要把两个孩子带到身边教养,前些天柳焕颜也特意来说过,如今两个孩子都还小,襁褓婴儿强行母子分离,只怕来日结下更大的仇怨,是以两岁之前不打算把孩子抱出宫去。
徐太后近些年还算是身强体健,又有柳焕颜开了方子细心调养着,她想她还是能在后宫坐镇,撑上几年的。
等再过个十年八年,两个孩子有了着落,后宫里这些人,她压上个十年八年的,也就平稳了。
她有自己的考量。
珍妃那样的出身,将来是不能扶持两个孩子的,小皇帝登基做天子,前朝有傅孤寒这位皇叔摄政王就够了,他一手教导出来的孩子,以后也能做明君圣主。
怕的是外戚专权,或是在内廷兴风作浪。
至于林胡二人,要说安分,比珍妃安分得多,可架不住是亲娘。
其实在徐太后心里早有了计较。
这些人,是不能留的。
温氏固然有过错,可她看上的,也正是温氏一族门楣低,哪怕将来强行抬举,在朝廷里都不够看。
温氏她自己又是个最软和的性子,安分守己,懂规矩的很。
何况两个孩子都不是她亲生的,她来日没有什么倚仗,哪怕如今抬举着她上来,也并不要紧。
“以后慢慢的你就懂了。”徐太后声色悠悠,“日子还长,总要再过几年,你才明白,在这内廷里熬日子,什么恩宠都不是最要紧的,哪怕没有孩子,那都不重要。最要紧的,是什么东西握在你手里,而你又能不能握住了这份福气不撒开。好孩子,我看人一辈子,也没看走过眼,这样自谦的话,以后就不要再说了。你如今摄六宫事,也该有些气势,否则全靠我撑着,又怎么镇得住外面那些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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