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层层叠叠的浪打过船头，溅起晶莹的水花，与一线苍白的微光一同，照在窗上。
顾妍之定定地看着窗边的那个女子，船上都是还未出阁的少女，只有她梳着妇人的发髻。
今日，她换了一件天青缎玉色绣花的衫，系着月白鹤氅，动作间，一双绣花鞋隐隐从白银条纱撒金裙内露出一点，端得是妩媚动人。
连见过无数美人的顾妍之，也被眼前的殊艳之色晃了眼。
那女子正倚在紫檀木圈椅上，与楚将离谈笑，给人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
顾妍之却盯着她，心里泛酸。
那女子似乎察觉到顾妍之的目光，笑着对她点点头。
顾妍之却像被烫到一般，慌忙移开了视线，假装在看别处。
“公主。”
“公主。”
“妍之，你不用膳，只盯着我哥做什么？”
楚昀坐在边上，喊了她好几声，顾妍之都未答应。
楚昀就偏着头，凑到顾妍之旁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误以为她看的是楚将离。
楚昀又拍了她一下，顾妍之这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她方才舀在勺子里的粥都已经凉透了，顾妍之干脆放下，擦擦嘴，拉起楚昀往房里去了。
立在公主身后的莫辰闻言，眸色一暗，心里忐忑，却也不好跟去。
“楚昀，我问你，刚才与你哥说话的是谁？”
顾妍之挽着楚昀在桌边坐下，又令白芍端了几盘她最爱吃的栗子糕来。
“与我哥说话……你是说云姨吗？”
楚昀捻起一块栗子糕，小口小口地吃着。
“嗯，就是那个梳着双云髻，戴着金累丝镶嵌珍珠钿子的。”
楚昀又端起清茶，轻抿了一口。
“那是云姨，洛城商会行会的堂主都是男子，她是唯一的女堂主。”
“我可崇拜她了。云姨既厉害，待人又亲和，似乎见到她的人，都难以对她生出厌烦的心。”
对啊，她那么美，又和颜悦色的，自然不会让人厌恶，喜欢还来不及。
顾妍之一瞬间有些丧气。
这些天莫辰一直在外奔忙，她已经许久未与他亲近了。
本想着莫辰待她的心也该一样，却没料到，没能等来莫辰，却被裴度恶心了一番。
昨夜，她刚看到莫辰与别人相拥时，确实一瞬间被冲昏了头脑。
回房之后，她整夜未眠。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此事另有缘由。
她应该信任莫辰，至少该听听他的想法。道理虽是这样，但顾妍之心里还是气，连在外边见了莫辰，也没有好脸色。
船行了两日，在位于洛城东北方向，最大的港口华亭港停靠。
因这个港口，此地也名叫华亭州。
龙舟航行虽稳，到底还是不比岸上那般脚踏实地。
而且众人在船上玩了两日，再大的地方，也有些腻味了，船刚靠岸，便争相下来闲逛散心。
华亭州与洛城比起来不算繁华，但胜在与港口临近，集市众多，又有专人管理，算得上井井有条。
州里最大的客栈已经被提前预定了，公主一行人预备在此地歇息一日，再踏上航程。
世家子弟都忙着在街头巷尾斗鸡赌钱，喝酒听戏。
而从秦王府带来的仆从，皆奉命搜罗货品，堆积在港口内，等待统一搬运上船。
崔安渝她们拉着顾妍之在外逛了半日，见她一直神色恹恹，以为她身子不爽利，早早便送她回了客栈。
顾妍之让她们自去玩，一个人懒懒地趴在窗前，看着来来往往的小贩，心里还是烦闷。
这几日她都未与莫辰说话，谁知这个木头也没来找她，气得她是茶饭不思。
莫辰倒好，跟没事人似的，这会儿估计还领着仆从在外采买货物。
门发出“嘎吱”一声轻响，顾妍之以为是白芍，嘟囔着：“别送了，本宫不想吃。”
下一秒，她猝不及防地落入一个炙热的怀里。
顾妍之被他突然的拥抱吓得不轻，唇间溢出一声轻呼。
感受到是莫辰，顾妍之反握住他放在她腰间的手，掌心传来的热度灼人。
莫辰觉得他们上次相拥，仿佛已经隔了一生，久到他都快忘了，欢喜是怎样的滋味。
他将头埋在顾妍之颈间，贪婪地感受着她的气息，发出一声喟叹。
灼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顾妍之忍不住轻缩了一下。感受到她的抵触，莫辰的动作一滞，气息瞬间变得紊乱。
这几日在船上，第一层住着的都是女郎，他又不知公主在哪一间房。
若是走错了看到别人，想来公主知道了会难过，莫辰便强忍着没有去找她。
可他忍得心都碎了，好不容易有机会亲近，公主此时却还在抗拒他的接触。
莫辰一时间失了理智，紧握住她纤细的手臂，强行让公主转过身来直面他。
顾妍之被他用力的拉扯，拽得踉跄了一下，惊恐地望向他，险些撞上窗边的妆台。
莫辰及时搂住了公主，自己的手狠狠撞到了妆台的尖角上，却浑然不觉。
热烈的吻，如雨点般落在顾妍之的发间，而后一路往下，吻过她的眼角眉梢，挺俏的鼻，纤薄的唇。
这一次的吻，与以往的都不同，带着莫辰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的霸道和狠戾，欢愉中又带着痛楚。
莫辰狂乱地加深这个吻，昏黄的铜镜中，映出他们相互依偎着的身影。
顾妍之觉得自己后腰都软了，混混沌沌，不知身在何处，一直被莫辰裹挟着，操控着，如一片落叶，在溪流中激荡、盘旋。
她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只是全凭本能回应着莫辰，两人痴缠到一处。
感受到公主身体的变化，莫辰更加控制不住地沉沦下去。
他将妆台上的东西都扫到一旁，双手箍住公主的纤腰，将她推坐到妆台上。
莫辰喉结滚动着，右手抑制不住地撩开散乱在她鬓边的发，吻过她的耳后、脖颈，一路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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