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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真和田实躬身行礼,“大人!家祖请大人到田府一叙。”
骆思恭本能地向田府的方向走了两步,突然刹住了脚步,“本官就不去了,你们回去告诉老大人,若相信本官,就别轻举妄动,安安分分办差。”
说完,接过黑甲锦衣卫递过来的马鞭,翻身坐上另外一个黑甲锦衣卫牵过来的马,提起马绳就要离开。
田真和田实对视一眼,一左一右站在了骆思恭的两边,“大人!您有话还是当面去跟家祖说的好。”
骆思恭的目光在田真和田实的脸上扫来扫去,直到两人顶不住各自退开了一步,他才扭转马头回头指向紫禁城内,“里面什么情况你们应该也很清楚,别做无谓的事,就不会更遭。”
地安门。
皇家御马监。
皇帝突然登基,御马监的小太监们为了准备列阵骑兵要用的马匹,白天洗洗刷刷忙了几乎一整天,刚刚才忙完。
小太监们好不容易歇下来偷个懒,一声高亢地马嘶声突然响起,然后群马都低低地嘶喊起来。
惊得靠在御马监长廊上打瞌睡的小太监屁股滑落地面摔了一个跟头,爬起来就往马厩跑。
娘呀!
里面可是都是给锦衣卫缇骑和边关骑兵准备的战马,千万别出事,出事就要掉脑袋了。
“吁~,别动!小宝贝们,乖乖的。”
“吁~,这是怎么了?还没到配种的日子呢,别聊骚啊!”
“……”
十几个大马厩中,数千匹马都躁动不安地乱撞,试图冲出马厩。
小太监们哄得哄,骂的骂,威逼利诱都使了一个遍,最后还是被这些马匹冲破了闺房奔向了跑马场中的情郎。
“等等!大家快看,真的有野男……,野马勾引咱们乖巧可爱的小乖乖们!”
不知哪个小太监的一嗓子,抱着马草的小太监们纷纷举目。
只见跑马场上群马奔腾,撒开蹄子跑得那个欢欣鼓舞,领头的是一匹黑马。
领头的黑马高大健硕,比后面那些马健壮了大半个身子,很明显不是司马监养出来的马。
“老天爷呀!那是先帝爷的汗血宝马吧?”
“不可能!我见过先帝爷的汗血宝马,一匹是白色的,两匹是棕色的,还有红色的,就是没有黑色的。”
“没错没错!快看快看,转过来了,看到先帝爷的汗血宝马了。”
“嘿嘿嘿!这匹黑马太快了吧,连先帝爷赐给田尔耕大人的汗血宝马都跟不上它。”
“哥哥们!天下间还有比汗血宝马更厉害的马吗?”
“少见多怪!喏!这不就有吗?”
“嘁!说得好像你以前见过似的,谁还不是今天第一回见?”
马场上,黑马一马当先,另有一匹棕黄色的汗血宝马以两个马身的距离跟在黑马的屁股后面,在汗血宝马后面又隔着几个马身的距离拖着一群高头大马。
“陛下真的是天命所归的真龙天子啊!你们瞧陛下白天登基的时候,天上就出现了飞龙,现在马场里又凭空多了这匹神马,这可是大大的吉兆啊!”
“嗯!我这就去给陛下报喜去。”
“等等!明明就是我想到,你怎么能抢我的功劳?”
“哼!都给咱家打住,轮得到你们去面圣吗?”
御马监监督一声冷哼,看两个小太监垂头丧气地缩了回来后,甩着衣袖疾步向宫内跑去。
马场内,黑马还在快速奔跑。
很快!圆形的跑马场就容不下黑马的四蹄,它跑完一圈后都快跟后面马群的屁股接上头了。
突然,黑马一个急转,跑了几个内环,最后停在马场中间。
其他马匹以它为中心围成了几圈,即便如此,马场外围的小太监们也能一眼瞧见中间那匹高出许多的黑马。
御马监当差的太监都被马群的骚动吸引到了马场,这时一队锦衣卫畅通无阻地出现在他们面前,领头那个锦衣卫手握令牌,“锦衣卫奉旨办差,立刻准备七十一匹最好的马!”
御马监提督打量了来人几眼,“诸位大人看着眼生得很呐,是昨晚从京三营调任的吧?”
那群锦衣卫都暗沉着脸,没一个人不搭话。
御马监提督顿感无趣,难怪满朝文武都不喜欢韩戍,看看他带出来的兵,真是不讨喜。
验过令牌无误后,御马监提督就吩咐小太监去提马。
那个手握令牌的锦衣卫大手一挥,“不用,我们自己去骑。”
说完,无视御马监提督阻拦,就冲进了马场,身体轻轻一跃,脚踏群马直奔黑马而去。
几个起落就坐在了黑马的马背上,黑马哪里肯就范,撒蹄就在马场里乱冲,惊呆其他马匹四下闪躲,黑马冲倒了马场的护栏,飞跃过马厩,几个扭身蹿出了御马监衙门不见了。
其他锦衣卫就近跳上一匹马,紧跟着追了出去。
御马监提督气急败坏,“快快快!快去拦住他们。”
拦是拦不住的,御马监监督在乾清宫给朱由校报喜的时候,那匹黑色的神马一边试图甩掉背上那个锦衣卫,一边飞驰闯过城门出了京城。
乾清宫。
朱由校手里雕刻着一个新的木马,听着御马监的太监报喜,心里只觉得好笑。
什么天降神马,什么祥瑞之兆,这马屁拍的,朕都无话可说了。
再看看王德发和魏忠贤连声附和的兴奋样,这紫禁城里只怕很快就要传遍了。
“朕知道了,你们御马监做得很好,好好给朕养马,养更多这样的马。”
朱由校不能泼他们冷水,“王德发!看赏。”
又要掏金子,这下王德发就不太乐意了。
陛下花钱也太、太、太那啥了,“呐!陛下龙袍都舍不得做新的,你们拿着赏赐可得好好办差。”
御马监监督笑开了颜,立马跪地谢恩,“奴才当为皇爷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这时,一个小黄门在殿门外躬身行礼,“启禀陛下,御马监提督来报,锦衣卫擅自骑跑了御马监新得的神马,不知去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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