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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见太子殿下。”雨青行礼。远远地就看见太子站在原地踟蹰张望,雨青知道他是刻意在这儿等着自己,想探询海乔的情况。淑妃流产后,他总是“不小心”地在各种地方偶遇奚雨青。
“免礼。只有你我二人的时候大可不必拘谨。”太子仍是一如既往的柔和,雨青看着他的时候心里特别为他忿忿不平,这样的人登基做皇帝才是万民之福,而不是三皇子那样阴狠的。
“谢过先生。先生放心,我的朋友虽然仍是卧病在床,日渐一日精气神也慢慢在恢复。”
听到雨青的话,太子长吁一口气。
“一个月后是太后的寿辰,先生备好贺礼了吗?”所有的皇子王公必会费尽心思讨好太后,太子这样的老实人,恐怕是要落后于人了。
“备是备好了……”太子说话毫无底气。
“先生如果有顾虑,雨青常伴太后身旁,或许能为先生提供一二拙见。”
隔墙尚有耳,更何况在宫中这样四处开敞的地方,奚雨青和太子的对话被有心人听了去,禀报给三皇子。
某日,慈仪宫。
詹二小姐又来看望太后,上次连看都没看雨青一眼,这次眼睛就几乎没从她身上移开过。眼神充满敌意,恨不得下一秒就把眼前的小贱人抽筋扒皮断骨。相比起用眼过度来恨人的二小姐,站在太后身后的雨青却内心毫无波动。
因着是太后的人,二小姐不敢用欲加之罪来责难她,可是玩文字游戏又怎么玩的过奚雨青。不停地抛话茬给雨青,到走的时候也没有揪到她任何小辫子,压抑着怒气,二小姐勉强维持着往日的气度离开慈仪宫了。
“星也?你怎么了?”二小姐走后奚雨青正在杂物房收拾东西,看到翊白神情慌张地朝自己走来。自从她告诉星也白天这么任意闯入慈仪宫找她是很容易被人发现的之后,他收敛了许多,会趁四下无人的时候再出现了。
今天又这么突然出现,奚雨青猜想他是遇到什么事了。星也不会说话,急得到处找纸笔,杂物房哪里会有这些东西。
原来是在翊白睡着的时候,五皇子翊?F来到了他的宫室,坚持要太监唤醒七皇子,睁开眼的却是星也。
“五皇子发现你有异样了?”
星也猛点头。
“他欺负你了吗?”
星也再次点头。
“岂有此理!”雨青听到这怒上心头。
小白之所以会得知贤妃死亡的真相,就是五皇子告诉他的。五皇子和三皇子都是皇后的亲生儿子,此人也觊觎着皇位,个人智慧不见得高,政治斗争倒玩得溜。他之所以能耍那么多花样,也是因为十分受女人们欢喜,大把女人趋之若鹜为他所用。
几个月前的佛诞节,小七和奚雨青同时见到了五皇子和德妃的奸情。当时德妃看见了七皇子,害怕他会向皇上告发二人的奸情,所以五皇子去到小七的宫室威胁他,要求小七老老实实闭嘴,不然他的下场将会和自己的生母贤妃一样。
那时翊白才从五皇子口中知道母亲铅中毒原来不是王太医所说的“原因不明”,而是皇后令人投毒,煞费心机地将所有餐具以及睡前熏香都换成了含铅物质,慢慢毒死了母亲。
翊白不是怕五皇子的威胁,他在这世上反正也了无牵挂了,只是他仍要活下去,那些人必须还母亲一个公道。得知真相却无力付诸行动,反倒回想起母亲病危,在生命的最后一段路,身为父亲的皇帝是如何冷血地将母亲打入冷宫,疏远他们两母子,让母亲在痛苦和绝望中死去。
在这样的煎熬中,深感自己年少无能的小白终于在从幼时便压抑的恐惧和不安中分裂出了星也。今天,五皇子又去小七的宫室挑衅,却正好遇上了星也。他发现了这个弟弟不对劲,不仅不说话,而且变得暴戾且敏感。据他所知,平日里的小七是一个隐忍的人。
雨青卷起星也的袖子,看到完好无损的皮肤,再仔细看了看脸,也没有受伤,等等,星也是保护型人格,他不可能任由五皇子欺负小白不还手的吧?”你没受伤,是不是你把五皇子打了一顿……”雨青试探着问。
星也点头。
“我的老伙计,我发誓,你总在不断挑战我的心理承受极限!你这样乱来,会让我担心死的!”奚雨青一着急,想骂他又不忍心,只好用翻译腔半打趣的半责怪的说了出来。
星也虽然不知道翻译腔这个梗,但是他也被这个语气逗乐了。
“还笑,告诉我五皇子现在在哪儿?”
星也摇摇头表示不知道。他在自己宫室里打了五皇子一顿就走了。五皇子今年已经二十一岁,宫里有规定,凡年满十八岁的皇子就要搬出宫去,所以就连皇帝最喜欢的三皇子也是到了年龄就离开紫禁城了。
以五皇子的性格,这件事绝对会被闹大。
“星也,你先回宫,回去就让小白出来。这件事你不必告诉他,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星也不肯,握住雨青的手腕,他不想把自己的麻烦引到雨青身上去。雨青好说歹说才把他劝回去,没有时间再拖了。
星也走了之后,奚雨青叫来李由和李瑁,交给他们一人一张纸条,一个去通往养心殿的必经路上等着,另一个去坤仁宫的路上等着。要是看到五皇子出现,就把纸条扔在他身上,要确保他看见纸条所写内容。然后……
果然李由在坤仁宫前等到了走路跌跌撞撞被下人扶着的五皇子。他按照吩咐挑了一块比较小的石头,用纸条包裹住,朝着五皇子的额头扔去。
“啊!有刺客!”正在骂骂咧咧的翊?F被打中,下人也立刻警戒起来,跟着主子一同嚷嚷。翊?F看了看地下的石子儿,捡起来看了眼纸条,脸色骤变,“废物,闭嘴!”然后吩咐下人在原地等着,自己绕到一条偏僻的岔路口去。
“是谁,有本事恐吓本皇子,有本事出来呀!”话音刚落,只感到颈后一阵剧痛,就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双手双脚被紧紧反绑在一棵树上,双眼被蒙住,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其实是被李由带到了御花园后面的山脚下,那里平时不会有人,不会被发现。
醒来后的五皇子大声呼救。
“嘘……”奚雨青立刻捏住五皇子嘴唇,把他的嘴巴捏成了鸭子嘴,“闭嘴。”
“你是谁?”五皇子听到是一个女声,心想可能是自己玩弄过女人,但是这个人的声音很陌生,有可能是她捂着嘴巴压低声音说话把原本的声音伪装了起来的原因。如果是相好,那就不必太过担心了。
“是你大爷。”奚雨青说着一巴掌拍向五皇子的头,“不把大爷的话放眼里是吧,叫了你闭嘴还说话。”
“臭女人,你绑了本皇子是为了什么!你不怕掉脑袋吗?”五皇子从没这么被人羞辱过,今天不仅被弟弟打了,还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绑了,此刻恨得牙痒痒。
“恐怕你比我更怕掉脑袋吧,不然为什么会看见纸条就支开下人赴约呢?我绑你,自然是为了给你好处。”
奚雨青的纸条上写着:“和德妃通奸一事败露,速到xx见面。”所以五皇子才上了钩。
“如果想活着,答应大爷两件事,否则你和德妃通奸一事,今晚就会变成一份奏章,放在你父皇面前。”
“呸,空口无凭,任你怎么说,本皇子没做过就不会承认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这么有骨气是吗?”奚雨青一边说一边不停地轻拍五皇子的一边脸,“那行,条件也没必要谈了,我就把你放了,你回府等着,我们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慢、慢着。”五皇子的嚣张气焰突然不见了,“你想谈什么。”
“想清楚了再问。要是大爷说出来你又做不到,奏章还是会到它该去的人手上的。”
五皇子咬咬牙,恨恨地说自己想好了。
“第一,今天在七皇子宫里发生的事从今以后绝口不提;第二,离七皇子远点,永远不可再招惹他半分。”
“本皇子还当是我旧相好呢,原来是小七的姘头。他小子看起来老实,没想到一直在扮猪吃老虎,在父皇面前装顺从,私底下会功夫,还有本事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他绑架本皇子。”七皇子露出轻蔑的笑容。奚雨青一巴掌啪地打过去,反手又是一耳光,再打一次,还不够,凑够四季发财。
“嘴巴放干净点,大爷我行侠仗义,管他是不是我认识的人,看不惯的事都要管。别把所有人都想得和你以及你母后一样龌龊下流!别磨蹭,快回答。”
“臭婊子……”五皇子咒骂着,迎接他的当然又是一顿暴打。
“别打了,别打了。我答应你就是。”五皇子无力还手,很快认怂。
奚雨青一把扯下五皇子腰间佩戴的和田玉,“这块玉佩就给我作为信物,要是有人出尔反尔,它就会出现在你有口也说不清的地方。”说完奚雨青就走了。她让李由把五皇子重新打晕。
五皇子被绑的这段时间,因为怕小厮找不着主人而到处乱跑,把事情闹大,在李由把五皇子绑到御花园后,紧接着也绑了小厮在附近。五皇子的小厮先被放了,看见主子在眼前不远处,赶快跑去解救他。
“五爷,您没事儿吧?”小厮一边松绑一边呼唤晕过去的五皇子。
奚雨青老毛病又犯了,刚才打人打得太忘我,没注意到沈澈送她的那颗夜明珠落在了现场,被五皇子捡到。夜明珠是异国珍品,整个云国都没几个人有。这么大的举国都难寻到第二颗,这下要找那个女人可就容易太多了。
和睿亲王纠缠不清,同情不幸的太子,暗中帮助苦命的七皇子,献策改革后宫为保护淑妃,被三皇子和詹二小姐盯上,绑架五皇子。不管奚雨青有没有察觉到,她都已经不可抵抗地跨入了沈家的漩涡中心,下面,她会陷得更深。
紧接而来的太后寿辰,有人已经铺好了一个陷阱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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