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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案成为云国开国以来涉案人数以及被判罪人数最多的案件。
“当年翊淞被抓到的实质证据只有那群侯在宫外的兵,除此之外就是钟梓宪的口供。”
“埋伏在宫外的军队,他们的计划是什么?是如何被发现的?”
“时任礼部侍郎的郦祉当晚递了封密折,说太子密谋造反,已有军队集结在紫禁城外,只太子一声令下便会直接闯入禁宫。皇帝派禁卫军按照密折上说的地点去围捕,果然抓住了等待翊淞命令的军队。其中包括一个下都尉,一个羽林中郎将,七个兵头,三百个兵。”
与此同时,禁卫军还包围了太子东宫,把准备就寝的前太子抓了起来。被当做犯人处置的前太子完全不明就里,却见大殿上的皇帝气急败坏,来回踱步于龙椅前。
皇帝问翊淞为何要发动政变,意欲何为。翊淞矢口否认,称自己毫不知情,是被陷害的。可是下都尉,羽林中郎将以及三个官兵头头共五人都承认了自己是受前太子指使,今晚要“清君侧”。
“荒谬!”听到清君侧的皇上愤怒不已。
下都尉被捕时身上被发现带着龙袍,那是太子吩咐他,政变成功后为自己加身的。当晚太子就被打入刑部大狱,承认谋反的五个人继续被大理寺单独审问,问出了更多的细节。
“细节就是,原来翊淞的谋反不是自己一股力量,他背后的支持者竟然是前朝余党。而那三百个兵,其间好几十人都是前朝余党。其中一个余党供出了他们的主使是钟梓宪。”
“正巧当时钟梓宪在京城,两天后就被抓住。钟梓宪最初还幻想着同伴会来营救他,可是在监狱里受尽折磨也无人营救,心如死灰的钟梓宪便将翊淞和他的密谋和盘托出。”
奚雨青的外公竺丞相没有参与政变,之所以被卷入,是事后下都尉被大理寺审问时供出来的“同谋”。换做平时,犯人的一面之词不足为据,但此案令得龙颜大怒,凡是被供出名字的官员多多少少遭了秧,不是斩立决、流放、贬官就是下狱。
除了竺丞相,还有从二品的光禄大夫、从二品镇国大将军、从三品大理寺卿皆是被刻意诬陷,贬官流放。
竺丞相招来杀身之祸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曾是太子太傅,教授过翊淞。学生谋反,老师又被人指证,自然脱不了干系。
不管是太子还是被牵连的高官,他们无论如何都不肯承认自己串通前朝余孽企图造反一事。毕竟是通敌篡位的罪名,连屈打成招这样的人都不存在。
案件中唯一可以作为证据的,除了开头便认罪的五个政变军,下都尉携带的龙袍,就是钟梓宪的口供了。
“既然打着清君侧的名号,为什么会准备龙袍?”雨青一下就听出了别扭之处。前太子是个傻子吗,好不容易找个了名号发动政变,却不忘随身带着龙袍,岂不是摆明了告诉别人你就是造反。
中国自古以来做什么事最讲究的就是名正言顺,特别是皇帝登基,君命天授必须言之有理,必须名正言顺,否则怕老百姓不认你这个统治者。
“翊淞从来没有承认过那批政变军是他要求侯在宫外的,更遑论准备龙袍了。我和翊淞从小一起长大,他年长我一岁半,我们之间的关系更像是兄弟,而非叔侄。我了解翊淞,这种蠢事他做不出来。”
不同于翊尘,翊淞是表里如一的温仁宽厚之人。不仅在诗词歌赋方面小有造诣,骑射也是一流。
翊淞还是少年时就展现出了惊人的政治天赋。十五岁的他被立为太子后,恰逢湖广地区洪涝泛滥,翊淞给皇帝提出的一系列防灾救灾的举措,减轻了湖广百姓不少苦难,在民间获得了空前的好名声。
这位太子是真正的天之骄子,优秀、善良、睿智,如果他日登基,一定会成为不逊色于文景、唐太宗或康乾这般明君。
试问这样一个宽厚聪明的人,怎么会蠢到天下早晚是自己的仍要串通前朝余孽造反,并且还做好龙袍随身携带呢。
也正是翊淞一向持着正面的心态看待每一个人,不懂得“防人之心不可无”这句话实非危言耸听,才让人有机可乘,栽赃给了他通敌卖国的罪名。
“当时翊淞在东宫,已经准备就寝,怎么可能同时还指挥宫外的政变军偷袭皇上。而且案件的确凿证据太少,认罪的人太少,整个案情漏洞百出。我怎么也不肯相信翊淞真的会通敌卖国。所以这六年来我一直在找证据,为翊淞正名。”
“你有没有想过谁会栽赃翊淞?”雨青问。
“翊淞死后,最大的得益者就是翊尘。但是这许多年来,没有一个人怀疑到翊尘的头上。在众人眼里,他虽然和翊淞一样温仁宽厚,可是才能和智慧都只是个平庸之辈。翊尘怯懦,加上他的异国血脉……”说到这儿,睿亲王突然顿住了。
奚雨青话听到一半,莫名其妙。”异国血脉?太子的母亲不是云国人?”
“他的生母是池国人。”睿亲王怔怔的说出这句话。
太子的生母是当年池国送来云国和亲的大臣之女,在生下他后就难产而死。随着后来云国和池国关系愈加恶劣,所以太子从来没有和池国的亲人有过任何的接触。
生母早逝,和生母娘家人又彻底没有联系,怯懦的太子在众人眼里一直都是孤枝无依的状态,对任何一方势力来说都构不成威胁。
所以翊淞被杀,翊尘当上太子大家都觉得只是他侥幸,生在了皇家,还是二皇子,所以太子头衔才轮到他的头上。
睿亲王曾怀疑过皇后和三皇子,但是找不到二人有可疑的证据。除此之外,睿亲王也调查过竹家和詹家。当然,翊尘他也暗中查过,可是派人监视了他一个月,他除了和宫女搞暧昧就是在睡大觉,便没有再怀疑到翊尘身上。
“这么多前朝余党,为什么偏偏搭上已经和同党分道扬镳的钟梓宪?会不会是因为钟梓宪在池国做官的缘故?”雨青的分析不无道理。
翊尘是半个池国人,搭上钟梓宪有可能不是因为他前朝余党的身份,而是因为他恰好在池国做官。翊淞被杀后,翊尘被监视的那个月的样子也是装出来掩人耳目的罢了。
“如果能找到当年钟梓宪写的那封信就好了。”他寻遍了所有的线索,那封信却半点音信都没有,“去年我曾亲自去造访了一个那次事件中幸存下来的官员,他告诉我当年有一封来自钟梓宪的书信,那封书信含有重要证据,可是一直以来都没有被找到。”
“信!对了!”奚雨青突然嚷出来,吓得睿亲王耸了一下肩。睿亲王还在出征的时候,她看到他搜集的证据里就隐约觉得有线索,可是当时被致远的消息牵住了心,就没再多想这边。
“外公下狱后,冒死让母亲回丞相府的书房拿了一封信和一本书出来。那两样东西我以前看过多次,只是普通的家书和一本池国的食谱。我一直不解为什么外公会那么在乎那两样东西。你说钟梓宪的信含有什么重要证据?”
“具体的内容那个退休官员也不知道,据当年钟梓宪自己所说,是和翊淞商议谋反的内容。”睿亲王摇摇头。
可是信和书放在慈仪宫的房间里,”我不知道那封家书是什么用,等我后日回宫,把它们找出来给你看看。”
睿亲王点点头,奚雨青还想说话,他一把抱住她,”好了,你刚才一边说都在一边咳嗽,今天该休息了。”
在得知沈澈偷偷瞒下她所有致远的消息的时候,奚雨青是愤怒的。可是现在致远都结婚了,愤怒无用。能在尘世找到属于他的天长地久,他安心生活,自己总该放手了。
今天见到沈澈之前,雨青以为自己见到他又会因为致远和他吵一架,可是他能平安归来,别的东西她真的一点都不在乎了。加之太后逝世,这个时候他也不会好受,她看得出沈澈今日见到自己时,情绪并不如以往高昂。
雨青叹了口气,并不抗拒沈澈却也不肯抱住他,她还是不敢面对自己的内心,到底是什么横在她面前。是因为想着总有一天要回去,所以才不愿意承认已经萌生的东西吗。回去,是自己回去还是和致远一起回去呢?
雨青住进时府后,时夫人和安南侯的关系就一直很微妙。两个人表面上看起来仍是母慈子孝,但是其中的隔阂感雨青一个外人也能看出。
所以趁早离开安南侯府,或许对时夫人来说会更好。另一方面也答应了睿亲王后日回宫取信。明天去暖玉阁和欢欢告别,就该回宫了。要不要告诉欢欢自己是女儿身呢?
与此同时,头痛的人还有一国之君。
睿亲王和三皇子人气的升高成了皇帝的心腹大患。
因为太子薨逝,加之二人在百姓中威望的提升,朝中三皇子党的人趁机上奏,国有君则宁,国有储则安,国之安宁,少一方不可。如今民心震荡,正逢安民之际,立储为上计。
要求新立太子的奏章纷纷呈来,皇帝看了大为光火。
有三皇子党的人上奏,自然也少不了王爷党的人反对。国君英明,云国承蒙圣恩,民安国泰。且太后、太子薨逝不足百日,国丧期间,国不宜多变动。
皇帝既知国家现在亟需一件大动作来稳定全国上下的民心和朝廷的动乱。出于私心考量,又怕如果现在将声势正旺的三皇子立为太子,会对自己的权利和统治造成极大的威胁,所以他并不想现在新立太子。
但反对立储的那一派心思何在皇帝当然也明白。不立储,哪日皇帝驾崩,弟弟睿亲王就有机可乘,夺了皇位也说不定。皇帝内心毕竟是想让三儿子翊?继承大统的。
所以不论是支持立储还是反对立储的奏章,皇帝都一概不表态,因为他自己内心也在摇摆着。只想往后拖一拖,再拖一拖,待病重时再立储则最好不过了。
世事当然不会尽如圣意,最起码三皇子不肯错失此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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