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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话后,雨青去看了朝哥儿,他仍是没有一点要醒来的意思。
第二日一早作别安南侯,雨青回宫报道,她被直接安排去了小七的宫室,在这之前,雨青回慈仪宫吊唁,顺便收拾东西。
远远地看到太后梓宫前跪着一个玄色衣衫的男子,凭那身衣服雨青就知道是睿亲王。她慢慢走近,睿亲王也正好起了身,转过身看到雨青,楞了一下。
雨青走近,看到沈澈双眼通红,怪不得他看到自己会愣住,大概是不想让她看见他这一面。她装作没看见,对睿亲王施了礼,给太后上了香,然后无声退下。
回房后赶快找出那封信和食谱,不久,房门被敲响,是睿亲王来了。这时他已经恢复正常,看来是特意在外面等了一会儿。雨青邀他进屋。
“王爷这两日都在慈仪宫守夜吗?”
睿亲王点点头。
此时好像说什么都有点多余,雨青只好慢慢伸出手,去握他的手。
直到感到睿亲王情绪平息后,她才开口。
“你应该还没吃东西吧?”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一块烧饼,在睿亲王惊异的眼光中,把它塞到了他嘴里。
“这是什么。”他嘴里咬着烧饼,含含糊糊地问。
“我发现的美食,嘻嘻,我特意带回宫给小白尝尝。”
睿亲王听到是给翊白带的,想起太后寿宴当晚,自己没有挺身而出救雨青,最后是翊白冲了出来,想来二人关系匪浅,心里有点不舒服。他把烧饼放下。
“不好吃吗?”雨青觉得这是她穿越过来后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了。
“既然是给小七带的……”睿亲王面无表情地说,可是扮酷才扮到途中就被雨青打断。
“别废话,吃饱了人才会感到开心。”雨青又拿起烧饼一把塞进睿亲王的嘴巴,然后捏了捏他的脸。
睿亲王终于笑了,“你当我是三岁孩童吗,吃一口烧饼就开心了。”
“开心能有多难,又不是有钱才能买到。”雨青看了他一眼,然后张大嘴咬住烧饼的另一端,一大块被咬了去。
“啊!血盆大口!”沈澈瞪大了眼睛。
雨青笑着吞下了那一口烧饼,因为咬得太大一口,所以满嘴都是油。她咯咯笑着,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像是控制不住自己似的,她亲了睿亲王的脸颊一口,现在睿亲王的脸上一圈油。
睿亲王哭笑不得,他本是有洁癖的人,现在满脸都是油,“换做别人敢把油弄到本王脸上,他的脑袋恐怕都不保了。”可是这是雨青第一次亲他,他实在开心,哪里见得到半分怒气。
“换做别人,我才不会把油弄他脸上。”说完做了个鬼脸。
睿亲王突然打了个喷嚏,然后感到一阵眩晕。
“你着凉了吗?”雨青关切地问。
“不是,好暖。”说完便闭着眼睛,嘴角上扬。
沈澈感到一股暖流由心田散发到全身。守夜这两日,他心情十分低落。现在虽然已经开春,可是春寒料峭,寒意仍是不减。停放梓宫的宫室为了尸身长时间保存,不仅没有暖炉而且还整夜敞开着门。对太后的怀念使他神伤,出征时手臂上和腰间受的伤又还没好。
如此一来,在灵前守两夜自然是很冷的。
眩晕愈加严重,闭上眼睛就开始天旋地转。
雨青摸了摸他额头,“睿儿你发烧了。”
“你是不是每次都要等本王病了才会这样叫我啊?”沈澈确实发烧了,此时浑身都发烫。
“我什么时候叫过。”确实是每次睿亲王在她面前显露出脆弱的一面的时候,她就会想对他好一些。说来也是奇怪,仿佛这个时候她才肯诚实的面对自己的心。
“那次翊尘派人刺杀本王,你来看我,不是握着我的手一直唤着睿儿醒醒吗?如果真是这样,就算日日都卧在病榻,也是幸福的。”
“油嘴滑舌。”雨青拿出手帕帮他擦嘴,然后把脸上的油也擦去。
睿亲王抓住她的手。”谢谢你。”他能明显感受到,从他回来后雨青对他态度的变化。昨天听到下属汇报,雨青已经知道了过去他隐瞒谢渭林的情报的事,他本来以为下次见到雨青,她会质问自己,又会说些伤他心的话。可是雨青竟然绝口不提,反而对他十分温柔。
她的柔情像是离离草原上突然洒下的一束白月光,把黑暗中的他心房照亮。
“你应该是有话要问我的吧。”睿亲王自己提了出来。
“问什么?”奚雨青从他的表情大概猜到了。
“谢渭林的事情……”睿亲王看了雨青一眼,然后像是做错事一样,低下头不看她,“虽然他不是你口中的方致远,但确实是他在瑶国首先起用的拼音,而不是瑶国的老国王。”
睿亲王接着说:“我怕你知道他的下落后,就会离开。”而我不想你离开。
“本来打算问的,可是现在说这些都没有意义了。”她表情平静,“你现在回去休息吧。”说着把钟梓宪的信和食谱都交到睿亲王手上。
睿亲王未料想她如此反应,竟然主动转移了话题。
“这封信和食谱大有故事。”说着便把欢欢这个人及她说的往事全都告诉了睿亲王。”我们都不知道该如何用这本食谱来解读家书。我怕你挂心,你带回府上去看,等病好了我们再一起研究。”
“你……不生气吗?”
生气,但我气的是他,气他那么容易就抛下我,气我们十三年的感情竟然比不上他和那个叫安湘竹的女人几个月的相处。可是我也气自己,气我也变心了,最过分的是自己似乎还没放下致远,又对你动了情。
“你再不回去休息我就要生气了。”雨青挤出笑容,装作若无其事的岔开话题。
然后把睿亲王推出门,再三叮嘱他好好养病。随即回房收拾好东西,往小七的宫室走去。
走到小七宫室门口,看到他呆呆地立着不动,这时一个太监带着御医从后面走近小七,站在身后请了安,然后开始跟小七说话。小七半天没有反应,太监得不到回答,绕到小七面前去,想看看主子到底怎么了。
他与小七视线对上了,小七立刻伸出手掐住了太监的脖子,太监被掐着脖子提得双脚离了地,他挣扎着,拍了小七的手臂一下。小七伸出另一只手,只听得咔嚓一声,太监整个人停止了挣扎,头耷拉了下去。
奚雨青看见小七掐住太监时就开始全力奔向他。这个人不是小七,是暴走型人格。
一旁站着的太医吓坏了,发出了声音。小七回过身去,一手又掐住了太医的脖子。太医年事已高,经不住吓,整个人反应比那个太监还大,不停地挣扎着。
雨青看见小七又伸出了另一只手,雨青大叫着不要,跑到小七面前那一刻,他同时拧断了太医的脖子。
还是晚了一步。
雨青和小七对上了视线。
千钧一发之间,雨青看见他腰间佩挂的在湖边被她摔成两半的环形玉佩,她一把扯下那两半玉佩,在小七眼前晃。
她不知道要如何才能驱走这个人格,可是上次在湖边就是扯下了玉佩后,小白出现,潜入湖底救了她。这次也只能搏一搏了。
暴走型人格的小七眼神果然被玉佩吸引,可是下一瞬还是伸手掐住了雨青。
雨青拿着玉佩装作扔向他眼睛,小七看见玉佩来回出现在眼前,手中的力慢慢卸了。然后眼皮变得沉重,松开手倒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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