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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所有人离开后,雨青企图继续说服睿亲王。
“京城必须有人保卫,宁安已经安全了。”
睿亲王看着雨青,没有说话,他方才在会议上一直没说话,因为其他将领已经在质疑雨青的提议和她个人能力了,自从哗变事件后他和雨青成了亲,那些将领只是表面服气,对雨青的称呼却已从将军变成了亲王妃,他若在此时再反对,雨青在军中的处境将很为难。
“京城不必担心的。”想了半晌,睿亲王才这么回了雨青一句。
“我知道,京城是有常驻军,且配有正规武器,但那些人数和战斗力来匹敌瑶国是不够的。池国被瑶国闪电攻下,就是因为谢渭林改造了火器。京城人口密集,若是不以强势压制瑶国,他们用起火器,人口伤亡必将很大。”
“京城向来被优先保卫,若是有兵力增援需要,周边地区一定会第一时间前去支援,你不必过虑了。眼下若是走了,宁安则岌岌可危。”
“京城才是岌岌可危,周边支援加上京城常驻军也是不够的!”雨青提高音量,无法说服沈澈,她显得有些生气。
“司马伦对宁安也是虎视眈眈,对你对我也是虎视眈眈,宁安怎可弃!”沈澈脸也憋红了。
“说到底你还是不相信我的判断,你不可以盲目信我一次吗,如果不及时回到京城,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沈澈确实不太相信雨青的判断,虽然他和其他将领一样,认为宁安才是最危险的地方。但是以往多次,雨青总是没错的,所以他可以盲目相信她,不止一次,每一次都可以。
只不过,雨青那么想回去京城,究竟是为了保卫遥不可及的危险,还是为了见上一面那个遥不可及的人?
她还是想见谢渭林吧。
睿亲王不再接话,看了一眼雨青便离开了。
“睿儿……”雨青叫了一声,他没有回头。
对不起,既然你不肯撤兵,就我来。
调兵需要兵符,将领持左半虎符,使臣持右半虎符。只要两块虎符合二为一,就可以调兵,向来是只认虎符不认人。
为了防止将领拥兵自重,使臣从来不是固定的人,作为持符的使臣时,官位品级和将领一样高,将领不可逼迫使臣交出虎符。
左半虎符睿亲王和司马伦以及雨青本人手上各一块,睿亲王的右半虎符在使臣燕潇手上,此人是睿亲王的亲信,虽然知道的人不多。
司马伦的右半虎符在使臣洛闻手上,这个洛闻是司马伦的人。
最好的情况是四块虎符全部拿到,这样所有的兵都可以调遣。
睿亲王那边的两块虎符,用计可以拿到,届时将睿亲王的兵与自己手上的兵合起来,十万有余,回京再加上别的兵力,也不知道能否抵御瑶国军队。
司马伦手上的两块虎符可以窃取到的机会不大,他手上有将近三十万兵力,窃了兵符难免有不听命的士兵,所以她能调动的人数顶了天能到二十万,这些人加上睿亲王和她手上的人,京城才可确保无危。
那么先从司马伦下手。
雨青自从和睿亲王吵了这一架后就没再回房睡。宁安这个小地方,一举一动都有人监视着,很快就传到了大家的耳朵里。
现在宁安终于归为一片宁静了。白天,睿亲王在街上行走,士兵们看到他依然尊敬,转身却窃窃私语,这让沈澈心中很不是滋味。他想和雨青言和,但是她却故意躲开她。
日间吃午饭时,他去雨青的房间找她,看不见人,一问,原来亲王妃去了城里的百姓家,睿亲王立刻赶了去。
来到向家,有两个士兵在门外守着,沈澈觉得奇怪,竟然不是李由、李瑁二人。向家的妻子看到睿亲王来,笑容亲切地迎了上来,跪拜后,将沈澈引进屋。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睿亲王妃,她本来和向家人说着笑着,看见睿亲王来,她收敛了笑容,筷子也放下了,突然不说话。
“青儿,在吃饭啊。”睿亲王见状,表情尴尬地说了句话。这是从来没人见过的表情,想讨好眼前人,却迎上了妻子的冷眼,他想笑却笑不出来,表情有些令人心酸。
雨青没有回答,甚至没有与睿亲王对视,她别过脸,像是没听见。
“青儿……”
“睿亲王还没吃饭吧,如不嫌弃,就请坐下和睿亲王妃一同吃吧。”说着,向家的大女儿就站起身让座,她坐在雨青的旁边。
睿亲王正欲坐下,膝盖弯到一半,雨青就站了起来,对着向家人说,“谢谢,我吃饱了。”
这下睿亲王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脸都僵了。雨青说完就离开向家了,也不知道睿亲王后来是怎么若无其事的离开向家的。
第二日,在向家发生的事就传遍了宁安城,从民到兵,这件事成了大家的饭后谈资。雨青路过哪儿都能看到大家笑嘻嘻的,她一走近,那些人就立刻故作若无其事的不再说话。这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做法,比大张旗鼓当着人面说闲话还叫人难堪。
睿亲王那边也是如此,所以他试图再次找雨青言和。
大概是不想见到睿亲王,雨青这几日都在街上闲逛,宁愿看别人遮遮掩掩的嘲笑,也不愿和睿亲王在同一屋檐下,衙门里根本见不着她人。
找了半天,终于在城墙底下看到了雨青。
“青儿,”睿亲王加快脚步跑上去,拉住了看到他就又要走的雨青,“跟我回去吃饭吧,我饿了。”他已经是明显在撒娇了,沈澈知道,只要他服软,雨青便很容易迁就他。
雨青眼神冷静的看了沈澈一眼,缓缓地挣开他的手,什么话也没说就要走。
“我们再好好谈谈,你打算生气到什么时候。”
“我打算生气到你知道我是对的时候为止。你知道我的要求,不赞成就是不相信我,不相信我也就没什么好谈的。”雨青仍是面无表情的看着睿亲王,他最受不了她这种眼神。
她提高的音量有些刺耳,周围的人都听见了。城墙脚下人还不少。
谁能想到冷面王爷会有这样一面呢,大家看见睿亲王的脸渐渐变红,呼吸变得急促,他在克制自己的愤怒,“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蛮不讲理了?”
“我蛮不讲理?哼,男人,之前说着多爱多爱,娶回家了便开始嫌弃了。我若是蛮不讲理,你就是鸡蛋里挑骨头,我无话可说!”
两人的争吵又持续了一会儿,最后不欢而散。有人看到睿亲王妃前脚吵完架,后脚就进了酒肆吃饭,刚才的事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席间,睿亲王妃一个人吃吃喝喝,好不快乐,跟随在旁的李瑁劝都劝不住,没多久她就醉意上头,便起身离开了。
“李瑁,你先回去,我稍后自己回来。”只听得她打发走了李瑁,现在就剩她一人在街上晃晃悠悠的走,天色暗了下来。
司马伦是出了名的好色好酒,现在宁安平静了下来,他便日日流连在烟花之地。
今日咏月那小女子好不识趣,竟然把酒泼在了司马伦身上,他气得一把将咏月推开,咏月头撞在了凳子边上,额头破了相,血一下流了出来。
“呸,短命鬼,坏老夫兴致!”看见她流血,司马伦啐了一口便拂袖而去。
走出一秀苑,风一吹,司马伦酒劲上了头,走得也有些不稳。走过灯火明亮的地方,他看见眼前一池湖水,湖边坐着一个女人,看剪影是个美人儿。他要找回被咏月破坏的兴致。
司马伦慢悠悠走到湖边,却听得那女人在轻声哭泣,再走近,女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赶紧抹了眼泪,停止了哭泣。
他愈发觉得有趣,索性走到了女人身边,女人抬头,泪眼惊觉,眼前人不是陌生人。
那一双眼睛似是装了比这一池湖水还要多的水,连水中的月亮也一并偷走了放进自己眼里。他司马伦以前竟没发现那个总是穿男装的睿亲王妃这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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