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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里这么多丫头独独选了她一个最漂亮的去，已是老太太偏心大公子，现在太太连大公子的婢女都多给银子，又是偏心。
这一个比一个偏，太太的心都偏到了脚底板去了，你们做长辈的偏疼大公子，偏疼大公子的婢女，我们这些不让人待见的笨丫头不敢说亏了，总得替我家二公子叫一声屈才是。”
其他几个丫头也是叽叽喳喳附和着:“就是，太太是最慈善的嫡母了，亏着二公子也要择了最好的给大公子送去。”
赵氏微笑着观察荷香的面色，见她不似刚进屋时那般丧着脸，眉头松动，还隐隐露了几分得意。
赵氏心里一松:看着精明也是一个蠢的，真有那么好，老太太就该留给自己的明哥儿了。
想得明白了，赵氏对几个还在巧言讨好自己的丫头挥了挥手:“你们几个下去吧，荷香要去清辉，我好歹是主母，也当得起她的长辈，出行前有一些房里的贴己话要叮嘱她，你们就在门外呆着，别想偷听，臊着你们可不怨我没有提前交代。”
几个丫头都红了脸，知道是太太要给荷香说那些夫妻之间的事，纷纷退出帘外去，屋里就只留下了荷香和太太。
一个站在屋里，一个坐在软榻上，屋里一时静了下来，只听到灯芯噗的爆开一个灯花。
赵氏笑着对荷香招了招手:“你过来坐到我身边，别拘着，今儿就当是娘俩闲话，赶明儿你出了门，就再也找不到人这般关心你了，我也有几句要交代你。”
荷香挨到榻边，坐了半边屁股，拧过身面对着赵氏，低头听着:“请太太吩咐，奴婢一定尽心办到。”
赵氏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慢慢说道:“你别听人瞎说什么大公子快死了，大公子是一直身子骨不好，可也顺顺利利的活到了现在，还在清辉寻到了生计，日子过得也不错。
老太太是见大公子已满二十岁还未娶妻，在女色上也不怎么上心，担心如此下去大公子绝了后，是急得不行。
送你去一则看你本分老实做事踏实，能伺候好大公子的汤药茶饭。二则是你的年纪比其他丫头大一些，正是生孩子的年纪，早早的怀上孩子也好去了老太太的心病，只要你有了栋哥儿的骨肉，那就可以让张家养一辈子衣食无忧。
老太太牵挂着大公子，你既然会识字，就每月写一封信回来，大公子每日吃了什么，用了什么，见了哪些人？会了哪些客，事无巨细通通写了，交给张氏茶庄的王掌柜。
你的月例银子，我也会安排王掌柜给你，只要你做的好，我是不会亏待你的。我已经让老太太升了你为一等大丫头，你就是老太太身边的人了，去了清辉以后，就要拿出大丫鬟的气势了，别像现在这般畏畏缩缩的让人瞧不起。
你丢了脸不打紧，老太太的脸丢不起，若一人敢越过你去，老太太会给你做主的。”
听赵氏这样一说，不是冲喜，是想要一个孩子。搁在心里几天的石头就落了地，加上能得两份月例银子，还升了一等大丫头，荷香头垂得更低了，红着脸低低的“恩”了一声。
见她应下了，赵氏从榻边摸出一个小纸包塞到荷香手里:“这些是能帮助男人强身健体的药，你拿去想法子晚上给大公子吃一些，若他自己要用你，就少吃一些。若一直不找你暖床，就把这一包全给他吃下去。
男人好面子，怕别人笑他不行，只能你一个人知道，别让第二个人知道此事。
药包也要收拾好了，你要小心些，别自己吃了。虽不是毒药，吃下去总要吃些苦头。”
荷香只感觉手里的纸包烫的厉害，还是紧抓住不敢松开，她听出太太话里的意思:这是让人动情的春药，是要她给大公子偷偷下药的。
屋里安静的只能听到荷香的喘息声，赵氏也不催她，端了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已经凉了，又放回桌上去，“叮咚”一声轻响，荷香才似梦中醒来一般，艰难的点了点头，把药包收进了自己的荷包里。
这边话一说完，赵氏正想着让荷香回去，只等安排好行程就动身。
丫头们在帘外喊道:“太太，二公子回来了！”话音刚落，厚重的门帘被人一把掀开，一个人脚步踉跄地直冲进屋里，站在屋中间晃了一晃才稳住身形，赵氏一看儿子这个样子，气就不打一出来，拍了榻骂道:“你这个混帐东西，说去学堂读书，怎的又喝成这个样子。”
二公子张佑明被她娘一骂，脑子也清醒了！忙恭恭敬敬学了先生教的行礼道:“母亲息怒，孩儿是与同窗饮酒行诗会文去了。常言道，酒为诗媒，几杯小酒下肚，孩儿也能引出几篇文章来，今日还得同窗一顿好赞，说孩儿学问已是精进不少。”
听得是这缘由，赵氏也息了怒，眉开眼笑道:“既然如此，后院的梅花就要开了，改日请了你那些好友同窗来家里赏梅会文，我再准备一些野味供你们下酒。你可还头疼？要吃一些醒酒汤？我这就唤丫头去煮了送来。”
在二公子进屋那会儿，荷香就从榻边站到了屋角处，正偷偷打量进来的二公子。
听到太太要醒酒汤，忙上前屈膝行礼道:“太太，让奴婢去给二公子煮醒酒汤吧！”
正说话的娘俩齐齐望了过来，赵氏一拍额，刚才见儿子醉酒，一生气，都忘了屋里还有荷香在这。
正想答应她出去，醉醺醺的张佑明突然道:“娘，这是祖母准备给大哥送去的人？大哥真是艳福不浅啊！”
“你这小子说什么浑话，让她去给你传醒酒汤来，你陪娘坐坐，娘俩几天没有好好说话了！”
许是屋里碳火太热，张佑明扯了扯领子说道:“娘，好久没有吃过你亲手给孩儿煮的醒酒汤了，今日再给孩儿煮一次吧！”说着，攀了赵氏的肩膀一边向门口走，一边在赵氏耳边低语道:“娘，你是不是送了一些东西给那丫头？”
赵氏一惊，回头问道:“你是如何知晓的？”
张佑明道:“你也不想想，那丫头脸红成那样子，手还一直捂在腰间的荷包上，生怕别人不知道里面有东西似的，我说娘，你根本用不着使那些东西，不一定有用，还容易落人把柄。男人嘛！只要女人有手段，总是会上套的，娘当年不就把父亲迷得昏头昏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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