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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让我来送姑娘回去。”
“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就要出来？”
“先生说了，姑娘如果现在不出来，就让我大喊，这边人还是挺多的。”
“……”
顾姝没说好，司马裕的书童带着顾姝钻进了树林里，不知道怎么绕了，半个时辰后，她就又看到了自己的院子门。
她不是从后面出去的吗？
“姑娘既然到了，我就先回去了。”
书童不卑不亢地地点了下头，就转身离开。
顾姝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走出了树林。
坐在门口的竹青看到了她，停下手里的针线活，看了下里面，又不可置信地看着顾姝一张小嘴张开，几乎可以直接塞进一个鸡蛋。
顾姝强装镇定地走进院子，“累了，我出去走了走。”
“可姑娘，我一直在门口。”
“哦。”
自家姑娘的脾气竹青一直都知道，虽说最近似乎变了不少，可不想说的也不是她一个侍女可以去打听的。
她也就没多问，让开门跟着走了进去。
“我休息的时候，有人过来吗？”
“有个姓季的姑娘来过，听说姑娘你在休息，只说没什么事，明天也可以说。”
“好。”
顾姝走进屋子，顺手就关上了门，“晚上我就不吃了。”
“是，姑娘。”
换了月白色的亵衣，顾姝就躺上了床上，闭上眼，确认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烦！”
顾姝低呵一声，一把拉起被子蒙住了脑袋，缩进了黑暗中。
床头的画卷中，那黄衣美人在花丛中笑的温婉，时光带不走她的美貌，她也会一直在这里注视着她，陪她走过无数个迷茫的春夏。
呼吸声渐渐平缓下来，被窝里的动静越来越小，夜终于是来了。
紧闭的眼皮微微颤抖，顾姝睁开眼，捂住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很久没有睡得这么安心了。
她迷蒙着眼，一打眼却看到了自己的胳膊，入眼就是一片纯粹的黑色。
她记得自己穿的不是白色的吗？
顾姝下意识想爬起来，但一直胳膊上传来的阵阵疼痛已经证实了她的猜测。
“陈招？”
窗外出现一个黑影，“主子。”
顾姝扶额，坐了起来，靠着床边，“我是顾姝。”
“啊？”
只听“咚”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
“你去问问陈舒年，现在怎么办。”座位底下有点咯，顾姝一摸，居然摸出了两三颗蜜饯。
皱眉跳下床，顾姝又叫住了陈招，“对了，顺便和他说，我和他现在已经分不开，他不必废那些心力。最近不要见面比较好。”
段时间内，她是真的不怎么想见到陈舒年了。
陈招走了，顾姝穿好衣服后就在屋里打起转来，期待着能在屋子里找到一些昨天那件事有关的东西。
昨日走的匆忙，她还不知道马场上的那件事是怎么处理。
不过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东西，只能作罢。
收拾好自己之后，顾姝撑着脑袋坐在椅子上，修长略带薄茧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自己的脸颊。
明明都已经换回来，怎么又换回去了？到底是因为什么，他们两个的身体会一直换？
脑子里的线索转来转去，显示一团乱麻，理不清，甚至连头在哪都找不到。
但在那一堆线索里，顾姝却发现了一个很重要的人。
司马裕，他似乎并不觉得她和陈舒年的互换有什么不对，甚至连惊讶都没有。
本来就没什么事，顾姝想到了，立刻向司马裕的院子走了过去。
可能是因为已经到了上课的时候，顾姝一路走过去，居然没有遇到一个人。
来到司马裕门口的时候，昨天送她回去的那个书童已经站在门口，看到她有点惊奇地挑了挑眉，但依旧客气地领她进了院子。
他们没有进屋子，直接往后院走。
不过就是半天的功夫，后院那边已经搭起了个小小的亭子，里面一个小小的茶座，还有几个蒲团。
“你坐一会，还有个人没来。”书童的语气很不客气，说完连茶都没给就又出去了，像是很看不起她的样子。
顾姝挑了个蒲团盘腿坐下，看着面前一眼看不到头的森林，幽静深邃。
“我都说了不知道！”
“你这个小子，可真的是一点礼数都没。”
“谁是小子，我可是姑娘。”
顾姝一下没忍住，捂着嘴，身子一颤一颤的。
陈舒年还在那边和司马裕理论着，“我是顾姝，陈舒年关我什么事？！”
她要怎么告诉他，其实司马裕已经知道他们两个的事情呢？
“你已经来了啊。”
司马裕开口，顾姝站起身，微微曲身，“先生。”
“你快和他说说！”司马裕一屁股坐在顾姝对面，拿起茶杯，发现里面没有水，“品纯，茶！”
陈舒年对顾姝使了个眼色，“这位，我们昨日是不是在哪见过？”
“……陈舒年，先生知道的。”
后院安静下来，只能看到司马裕抖动的肩和陈舒年那张逐渐涨红的脸。
“先生，茶。”那个叫品纯的书童放下端着的茶具，满好了三杯茶，又退出了后院。
陈舒年脸上的红晕逐渐褪去，强装镇定地坐在了顾姝的左侧。
顾姝没说话，等着司马裕喝完了那杯茶，才开口问道，“先生，您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司马裕打开茶盖，清新的茶香从壶中飘出，顺着风逐渐飘散。
“我怎么知道你们怎么换的？”
身份被识破，陈舒年也不管什么贵女礼数了，直接趴在桌子上，“先生，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是你们的师父，没什么道理要教你们东西吧……”司马裕慢悠悠地开口，好整以暇地看着顾姝，“老头子我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就算我现在拜师了，以后若是我们两个又换了回来，该怎么办？”
“你们两个不是都在？商量一下……”
司马裕说完，又是一副优哉游哉的样子，欣赏着周围的风景。
顾姝两人几乎同时看向对方，目光触之即分。
“咳咳，你决定就行。”
顾姝也懒得客气了，直接端起自己面前的茶，躬身递向司马裕，“请师父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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