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捏着手里的那张纸，顾姝看了下陈舒年，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压着的那张纸，确认无误后，抽出交给了司马裕，走出了院子。
中午吃完饭以后，顾姝休息了一下就来了司马裕这边。
本来想着要好好和陈舒年商量一下，恒启给的这张纸条怎么办。
哪想到现在来了个荆竹生，司马裕说他们三个的水平实在差的太多，就临时出了个题目，让他们作答。
以至于顾姝根本没时间和陈舒年说上话。
顾姝坐在外面亭子里，陈招和竹青两人都被拦在了远在外面。
树林的叶子沙沙作响，不知哪里传来的檀香隐约在鼻尖萦绕，顾姝耸耸鼻子，拖着腮帮翻起手边的书来。
她倒不期望陈舒年能多快出来，但屋子里现在除了司马裕，就剩下了他和荆竹生两人，必定是有一个忍不住先出来的。
只要陈舒年是一个人，那她去找他就可以了。
顾姝委婉颔首，脸上的笑意还没散去，就听耳边传来一阵温热的气息，“你笑什么？”
她被吓了一跳，还没反应过来，陈舒年就坐在了她的对面，撩起袖子，捻起块糕点就往嘴里递，看样子想一口气包了。
“你……”顾姝说着看了眼刚刚考试的那个屋子。
陈舒年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无所谓地摆摆手，“没事，我出来的时候看了眼，他才写一半，出来还早，看不见的！”
顾姝扶额，指尖抖了两下，妥协了，一手从袖中抽出了那张纸，推向对面，“你看看这个。”
“什么东西？”
陈舒年笑容满面地打开叠的整整齐齐的纸，扫了眼后又迅速折叠起来，“这事，你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哦哦，那你怎么看？”
“大晚上，两个人去那不好吧……”
“我也觉得不好，要不——”
“但是我觉得我们两个都已经那么熟了……”
“不是！”顾姝打断了陈舒年，面带羞愧，“这张纸是恒启给我的，你不会以为……？”
“当然不是！”陈姝年扭过身子，耳尖却红了一片，“我不是想问你要不要我陪着。”
明明都被看透了，还死撑着不肯认。这哪里是什么混世大魔王，明明就是个还没长大的臭脾气的小孩。
顾姝微微低下脑袋，掩住嘴角的笑意，嘴上也答应的认真，“嗯嗯，这意思是我晚上要过去吗？”
“……”陈舒年顿了一下，心底突然一阵烦躁，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这破事还没完没了了！”
说完他就后悔了，但心底那股莫名其妙的烦躁又实在压不下来，并且腹部也是一阵阵疼痛，当即脸色煞白。
顾姝见状不对，也赶忙起身。
这样子，莫名又让陈舒年想起了早上那件事，当下连话都说不出来，扶着墙就往外走，明明想让顾姝不用追，开口却变成了粗声粗气的，“坐下！”
等顾姝反应过来，陈舒年已经走远。
她摸摸自己鼻子，“我以前这个时候也这么凶的吗？”
想想实在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凶，她又摇摇头，语气老成，“第一次，以后估计就好了。”
说完，她又想起自己不是想问陈舒年那个邀约到底怎么办的吗？现在人都跑了，自己该怎么办？
看着空空荡荡的桌面，顾姝抿了下唇，想着反正那纸条陈舒年已经拿走了，那她就但没看见好了。
“这样，可真有点无赖啊。”顾姝想着，自己什么时候也会耍赖了？
就在她还在想着自己这变化是好是坏的时候，荆竹生也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听说，他已经辞了书院里的教书先生，看起来倒是比元猜想更加平和，只不过还是一如既往的看不上她就是。
“就算是写不上，也该多坐一会，看你那样子，也不知道老师为什么要收你。”
顾姝笑笑没答话，两人在亭子里，一人守着一角，谁都懒得看对方。
不一会，品纯就出来叫他们两进去。
司马裕从那三张试卷上抬起头，清亮的眼睛看了屋子里的两人，“顾姝呢？”
虽说没点名，眼睛却直勾勾地看这顾姝。
“他……身体不适——”
话音未落，陈舒年却从门口走了进来，脸上还是没一点血色，身上衣服却换了件，“师父，我出去了一趟。”
司马裕瞧他那样子，突然捋着胡子笑了起来，连声道：“来来来，坐坐坐。”
这屋子里唯一一个一脸懵的人是荆竹生，但自家师父都发话了，他也不过皱皱眉，没说什么。
待到三人入座，司马裕才慢悠悠摊开三张卷子，“竹生，你觉得你这题答的如何？不不不，你觉得如果是真的春闱，就你们三，你觉得谁能夺冠？”
荆竹生起身，“学生不敢多言，不过……”
“不过你觉得你肯定是第一？”司马裕笑笑，扬起自己手中的卷子，“你从我门下出来，几年了？”
“年底便是五年。”
“五年，毫无长进！”司马裕把手里的卷子递给站在一旁的品纯，示意他拿给荆竹生，“若是真的秋闱，小姝虽对时局不甚清楚，但以小见大，不一定会输。顾姝着眼大局，若是殿试，我相信比无人能出他左右。而你看看你自己，除了堆砌辞藻的匠气，是毫无可取之处！”
“荆竹生，你觉得你能夺魁？”
顾姝和陈舒年说起来都是荆竹生以前的学生，司马裕在他们两个面前如此说他，明显是不准备给荆竹生一点面子。
荆竹生被说的头越发低垂，但却一言不发，明显是不服气。
顾姝看看司马裕，见那老人说完后就靠在椅背上，就像是刚刚说那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又看看陈舒年，白着一张脸，手中的那杆笔攥的铁紧，紧抿着唇，不知道在想什么。
她又余光看着站着的荆竹生，想着如果是自己被骂，那应该会很伤心吧。
想着，她就忘记挪开目光，和看完卷子的荆竹生对了正好正。
完了，为了早点出去，那张卷子她根本没好好答，是不是被他看出来，又要被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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