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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姝没说话，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恒启两圈。
她说这人怎么这么熟悉，这不就是她在那些贵族聚会里看到的人吗？做着最麻烦的事情，将之称之为礼法。
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心思全都埋在礼法之下，说起来最是要脸，但实际上要不要脸还真是个问题。
她笑了，没有捂嘴，露出一排白皙的牙齿，肆意张扬，看起来和陈舒年真的有了两三分的相似。
“他们都说师弟你变了。”恒启找回自己的态度，“倒真的没说错。”
“变了吗？”顾姝抹去眼角笑出的那点泪，“变了好啊！若是不变……”她撩起长袍起身，“若是不变，现在可能就要去找大夫了不是？”
“茶不错，多谢师兄招待了！日后必有厚报，且等着吧！”
少年阔步离去，只留下崖边一座孤亭，一轮明月。
月光正好，遍地清辉。
自从陈舒年被司马裕收了徒弟之后，公羊全就一直憋着一股气，总想着什么时候还能嘲讽一下他。
所以，这段时间，他是天不亮就往学堂那边走。
天光微亮，公羊全就带着小厮来了学堂。
“今日，拿点包子过来就好。”
书院的公厨得到一定的时候才开门，公羊全也是饿着肚子来的。
公羊全拿过小厮手中的书，掂了掂，往屋内走去，一推门，就看最后一排一人抬起头，笑眯眯看着自己。
“陈舒年，你怎么在这！”
顾姝扬了扬自己手中的书，“看书啊。”
公羊全觉得不对劲，但又不能说什么，将信将疑地坐下，放下书猛一回头，那人却还真的在看书，时不时还往嘴里丢个蜜饯。
他竭尽全力让自己不要去在意顾姝，但伴随着后面的翻书声，和空气中飘来的酸甜蜜饯味，思绪实在无法集中在自己面前的书中。
“咕噜。”公羊全捂住自己的肚子，“咕噜咕噜。”
他扭头看去，顾姝正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书，没有回头看他一眼的意思。
顾姝抬起头，顺着公羊全的目光看去，目光最后落在了自己面前的蜜饯包上。
她拎起那布包，笑眯眯晃晃，“想吃吗？”
公羊全抬起下巴，“我可告诉你，这点小恩小惠可收买不了我……”
顾姝点头表示理解，站起身，走向门外，唤道：“陈招。”
黑影从屋顶跳下，接过顾姝手中的蜜饯袋，又换了个食盒递过去，“公厨还未开门，只有这些了，世子。”
食盒的盖子微微掀开，即便公羊全已经逼着自己不去关注那边，还是闻到肉糜粥和小菜的香气。
顾姝接过，低声道了句谢，坐回自己的位置，一边看书一边吃了起来。
“咕噜咕噜。”
闻到了食物的香味，公羊全的肚子更加忍不住了，叫的更加欢快。
实在无法忽略这样的声音，他拿起书躲了出去。
那人夺门而逃，顾姝笑眯眯抬起头，复而又低下头，继续看起手中的书来。
接下来就是不断的来人，惊叹。
不过一个早上，整个书院就传出了陈家的纨绔居然大早上过来的事，并且居然闹到了山长那里。
“舒年啊，你这是要弄什么啊……”
顾姝也不明白，自己不过是过来看个书，怎么就变成要对书院图谋不轨了？
“学生也不明白。”
闻余扶额，示意她在自己面前坐下，“这里也没别人，还是叫师兄吧！”
顾姝拱手坐下，“师弟只是早点去看书。”
“……”闻余啧了一声，“你就说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吧！师兄可就这一间书院，还指望它养老，你可别把他拆了啊……”
“师兄，我真的没有。”
顾姝忍住想摇头的冲动，灵光一闪，倒是想起一个借口了，“师父说我基础太差，让我多看点书。”
“这……”
闻余似乎还有点不太相信，但也只是无奈摆手，“我等下去问问老师。你要是有事可千万和我说，不能动手啊！”
“嗯嗯！”
闻余顿了下，接着说道，“我知道你荆师弟做先生的时候有些事是做的不好，但那只鸡也跟了他几年了，你这么不声不响地弄走，还当着人家面吃掉实在不好……”
“师兄，我没吃！”顾姝这话说的一点压力都没，毕竟吃鸡的确实不是她，而是安显远。
“……就算是偷也不好。”
顾姝这倒没反驳，虽说吃掉的鸡不是荆竹生的，但偷鸡却输出是她下的命。
“行了，我把你叫过来也不是为了追究这个。”
闻余站起身，从旁边的青白色画筒中抽出一个长卷来，“昨日.你写的卷子我看了，倒是真的比之前沉稳的多——”
走廊上的脚步声停在了门口，闻余头也没抬，“进来吧。”
屋门打开，走廊上的风吹过，一股好闻的水果香传了过来。
扭头看去，陈舒年正一脸不情愿地站在恒启身边，瞧她看过去，还笑了笑。
“也不知道老师非让我把她叫上干嘛！”闻余嘟囔一声，指着自己面前的两个座位，示意门口两人坐下，“坐吧。”
陈舒年一点也不客气，大咧咧坐在了顾姝的左边.
恒启倒是躬身行了个弟子礼，才规规矩矩坐在了顾姝的右边。
陈舒年丢了个疑惑的眼神给顾姝，顾姝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今天是来干嘛。
就看闻余终于摊开自己面前的卷轴，“可还眼熟？”
陈舒年看了眼就扭开头，恒启仔仔细细看过，低头不语。
顾姝看那发黄的纸张，明白了什么，笑笑也没说话。
“怎么都哑巴了？”闻余把那张纸往前推了推，“恒启，你来说说，这是什么。”
“……”
“怎么？又不会说话了？满书院都在说我们书院出了个天纵奇才，如今我们的天才是一句话都不说了？”
“学生并未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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