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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要我的命。”想也没想的回答,马科却在下一刻听得商政齐斩钉截铁的回了一句。
“除了这个。”
望着眉头微皱的商政齐,马科忍不住轻声的笑了笑,觉得人生真是反复,世事真是无常,他竟然也有这样一天。
“既然你给不起,又何必问我。”该利用的已经利用完了,他对这个男人来说已无价值,就算白欣芽惦记,那也不过是此时此刻的事情,终有一天,他会消失在记忆的尘埃里,因为眼前的这个男人,是个眼里容不下一粒沙的人。
“如果可以做到,你以为还会发生今天这样的事情吗?”商政齐望着马科如是说道。
“你不说我都忘了,要是白欣芽知道商爷你是这种人,估计又会想要逃跑了吧!”马科想着当初白欣芽从玄唐山庄逃走的事情,如果不是那场重逢,是不是也就不会有今天的一切了呢?
“你不说,她就不会知道。”似乎笃定了马科会为他守口如瓶一样,商政齐不动声色的站在原地。
“是吗?”淡淡的应了一声,马科不经意的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这人还真是自信啊!为什么就能断定他不会把这些事情说出去呢?说他是个多么卑鄙的人,是个多么可耻的人,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是个连将死之人都要利用的人,是个……。
他说了,那个女人就会信吗?应该只会更加怨恨吧!怨恨的不是眼前这个男人,而是他,是他这个就算死了还不忘拉个人垫背的人。
都要死了还要让自己变得更加不堪吗?就算是马科也做不出来这样的事情啊!而商政齐是不是一早就算到了呢?还真是一个可怕的男人。
这样想着的马科,忍不住苦笑着咳嗽起来,感觉身体像是不属于自己的一样,思绪也开始飘摇起来,意识渐渐模糊的让他心有不甘,纵然人都难逃一死,为什么他要是这样的死法呢?
太多的为什么,如同当初为什么会来到这个地方一样,没有答案。
“果然,还是厚葬了吧!”马科望了一眼商政齐,低声的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视线开始模糊的咳嗽起来。
剧烈的咳嗽骇人听闻,陈大夫领着药童匆匆跑进门,望着趴在床沿咳出血来的马科嘟嚷了几句什么,然后就是手忙脚乱的救治。
商政齐不知道什么时候退到了角落里,就这样望着马科颇为痛苦的在床上挣扎,而陈大夫不管如何想办法,终究是快不过索命的阎罗,当马科咽尽最后一口气的时候,那双浑浊的眼中还是淌下了一行不甘的眼泪。
一切都发生的那么突然,从开始到结束,所有的事情都这般理所应当,而商政齐始终冷眼旁观,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爷……!”陈大夫回头望着商政齐欲言又止,脸上的表情颇为悲伤,而一旁的药童已经扯了块白布盖在马科的眼脸上。
“这样也好,省得还要受那五脏六腑具烂的苦。”那么多种毒素在体内扩散,人生的最后一段必然走得艰辛而难挨,既然已经没有活路,那么死个痛快也是一种救赎。
商政齐低头望了一眼躺在床上的马科,始终面无表情的让人猜不透心思,而一旁的陈大夫除了叹息还是叹息。
当白欣芽端着一碗鸡公煲走进房间的时候,望着帮忙善理身后事的几个家丁丫头愣在原地,然后有些茫茫然的回头望向床上躺着的马科。
那块盖在脸上的白布太过扎眼,让白欣芽看得身子一僵的手一松,端着的盘子就这样落了地,完全无视了被惊扰的众人,眼泪模糊着眼睛,泪水不受控制的大颗滴落,然后是嘶哑的哽咽,白欣芽不愿意相信眼前的事实。
脚一软的差点摔倒,结果被抱进一副厚实的胸膛,白欣芽低头不停的哭泣,拽着抱住自己的手臂哭得不能自己。
商政齐什么都没说,只是安静的抱着痛哭的白欣芽,任凭她痛哭流涕的埋首在自己怀里,谁也没敢打扰。
很快的,收到消息的人都赶了过来,锦儿在慕容呈玉的陪伴下,望着痛哭的白欣芽默默的流下泪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如同马科所要求的,一如商政齐所承诺的,那是一场浩浩荡荡的葬礼,在年前显得太过铺张,却没有人敢说什么。
马科就这样被埋葬在了这个陌生的世界,还有陌生的土地上,而白欣芽也因此沉默了好长一段时间,直到新年的来临。
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太平的这个新年,在马科死后变得更加没了新年的喜庆,整个慕容山庄都显得异常的忙碌,却始终与新年无关。
白欣芽也不知道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关了多久,久到锦儿都开始跟着茶饭不思的时候,慕容呈玉终于忍不住冲到商政齐面前破口大骂,而后者的无动于衷让前者觉得自己像个傻子一样的恨不得把人赶出去。
即使如此,彼此要做的事情还是多如牛毛,特别是外界开始谣传浩海商会屡屡被劫,朝廷却无作为,而江源商会贩卖人口,朝廷开始介入调查的时候,也注定了这个新年要过得风起云涌。
商政齐走进房门的时候,望着敞开了窗子坐在窗台前的白欣芽微微皱眉,然后走过去不由分说的就把窗子给关上了。
回过头,白欣芽抬起冻得通红的脸颊望着商政齐,然后下意识的吸了吸鼻子,跟着轻轻一笑的靠在了商政齐身上,像个孩子一样的往商政齐怀里钻。
“既然怕冷,干嘛还要开窗?”伸手把人抱进怀里,商政齐用自己身上的温度,温暖着白欣芽略显冰凉的身子。
“外边下雪了。”白欣芽低声的应了一句,对于很少看到这种鹅毛大雪的她来说,这样的景致还是十分有吸引力的。
“早就下了。”马科出殡那天,迟来的大雪覆盖了这个世界,就像是要应景一样,一下就下到现在,断断续续的把这个世界遮盖成了一片银白,表面上那么干净,底下却不尽然。
“原来下雪天是这样的漂亮,我还是第一次见呢!”白欣芽低声的说着,埋首在商政齐身上磨蹭了一下。
“回去以后还有更漂亮的。”商政齐想着远在幽州的玄唐山庄,不由得说了这么一句。
“要回去了吗?”白欣芽抬头望着商政齐。
“你想回去吗?”不答反问的商政齐,让望着他的白欣芽微微皱眉,然后往后退开的坐回原来姿势,却也不过是望着紧闭的窗台发呆而已。
见白欣芽没有说话,商政齐也不出声,只是走过去往炭火盆子里又添了一些木炭,让火烧得更旺了一些。
“商政齐,我很不甘心。”久久,才听得白欣芽头也不回的说了这么一句。
“所以呢?”商政齐同样头也不抬的扒拉着眼前的火盆子。
“我想去扬州。”
回头望着商政齐的白欣芽,神情和态度看来都相当冷静,似乎只是在陈述。
“去扬州做什么?”商政齐不以为然的询问。
“你明明知道。”微微皱眉的白欣芽,望着商政齐低声说了这么一句。
“不是说剩下的都交给爷来办吗?”商政齐犹记得彼此的约定,而白欣芽同样没有忘记。
“话是这样说没错,但是……我想去,总觉得不去的话。这里!”白欣芽说着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这里会变得很难受。”白欣芽用手指戳了一下自己的胸口,然后嘴角一扬的笑得那么勉强。
“去了扬州就不难受了吗?”商政齐抬头望着白欣芽,不是不能理解白欣芽为什么想要这么做,只是……。
“不知道,但是我想去。”难得白欣芽会这样平静的对商政齐坚持什么,目光灼灼的如此坚定,让商政齐望着她叹了一气。
“你应该知道,如果要去扬州的话,我们就没有办法赶在年三十前回到玄唐山庄,势必要留在杭州等到年后才行,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商政齐走到白欣芽面前,伸出手来轻轻拂过对方脸颊。
手上的温度细腻而柔软,让白欣芽有些眷恋的靠了上去,然后不经意的磨蹭了两下。
“如果我坚持呢?你会答应吗?”白欣芽低声的问道。
“爷是个生意人,如果芽儿能给爷一个答应的理由,爷倒是可以考虑。”不经意的扬起嘴角,商政齐低头望了一眼靠在自己身上的白欣芽。
“彭老爷那边的收入,分你两成如何?”白欣芽不痛不痒的如此说道。
“只有两成?”商政齐眉一挑的似乎不是很满意。
“商爷,做人不能太贪心哦!”白欣芽说着抬头望了一眼商政齐。
“决定权在爷手上,芽儿确定不再让步?”低头望着白欣芽,彼此视线纠缠着,距离那么近的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
“要是商爷能保证扬州之行不负众望的话,那就是三成。”白欣芽想着跑回扬州的江海棠,还有江海棠的江源商会,眼中不觉闪过一抹冰冷。
“值得吗?”微微皱眉的商政齐,伸手捧着白欣芽的脸,低声的问了这么一句。
“如果你能让江海棠生不如死,我可以直接给你四成。”白欣芽眸中幽光微闪的带着点点残忍,让商政齐看得不觉眯起眼睛,然后倾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只要芽儿不后悔就行。”商政齐如是的说着,然后就见白欣芽伸手将他紧紧抱住。
任凭白欣芽寻求安慰似的拥抱,商政齐始终安静的站在原地,缓缓伸手将人抱进怀里,两人都不再言语的任凭房间陷入突如其来的静默,只有木炭燃烧时发出的崩裂声,证明了时间的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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