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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万无一失也终会有一失。”这是老夫人最后和她说的一句话。
月季经常过来汇报情况，不过那边没啥动静，婉春生怕李氏会声东击西，她只能硬着头皮把院子的四处管的严严实实的。
不过当下她还是先去思秋那边看看。
思秋已经把院子搬了过去，齐氏这回没有再去慕言然那边闹腾，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事情的现实，不过也不难保证齐氏这才卧薪尝胆。
这些事情婉春还是不来管的，她带着柳絮穿过阑珊阁径直去了侧院。
外面的丫鬟没有阻拦，婉春很容易便进了院子，只见思秋没精打采地拨弄着古琴。
“三小姐，四小姐过来了。”身边的丫鬟附在思秋的耳边低低的说了一声。
思秋拍着桌子道：“本小姐知道了，这还用得着你说？”
她的性子本来就比较暴戾，现在心情又不太好，婉春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她的面前她也不瞎，更何况外面的丫鬟早就已经说过了。
“春妹妹，”思秋放下古琴道，“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说吧。”
她的语气不好，婉春却不想和她计较，只是坐在了她身边的椅子上道：“姐姐现在在这边过得怎么样？”
思秋指了指空旷的四边道：“你说呢？”
这院子是临时打扫出来的，自然是没有齐氏给她的那个院子好，而且面积也小了不少，里面的家具也只是最简单的，连个梳妆台都没有，思秋住在这估计是要憋屈的要死。
而且开门就是怜冬的院子，依着怜冬的性子，估计现在是嘲风功能全开了，思秋现在这个样子也是正常。
“你也高兴不了几天，过几日那边的东院就是你的了。”
婉春微微一笑，牵着自己的丫鬟道：“那就到时候再说吧。”
听思秋这个幽幽的样子，婉春只能更加小心地看着院子里面的人，尤其是李氏的人。
“小姐这样子会不会太紧张了，不如和老爷说一声吧。”柳絮趴在桌子旁边，最近太冷了，所有人都和婉春一样有些懒得动。
婉春也很无奈：“没有办法，现在老夫人都不能管着这件事情，和父亲说又有什么用呢？何况我们如何说是母亲放的火，没有任何证据，这反而容易让母亲更容易地咬我们一口。”
若是真的要放火来烧她院子，婉春自然有方法应对，但是若是和慕言然说了这事情可就复杂了，李氏本身就在暗处，婉春这行为无疑是把自己置于亮处，李氏便可随时来折腾她一回。
为了防止日后的麻烦，婉春决定院子还是让她烧一次吧，到时候干脆自己出银子修好了，阮姨娘去世之后除了首饰之外还给她留了一千两的银子。
“小姐，刚刚芹氲出去了。”月季偷偷从那边过来道，“她好像并不认识奴婢，奴婢反反复复进过她的屋子，发现也没有什么东西，除了一堆端鸡汤时防止烫手的草垫子之外就没有什么东西了。”
芹氲也不过出来过几次，估计哪个是婉春她都认不得，月季就更别说了。
“好。”婉春缩回了软塌，“看紧一点，不然咱么这院子也要重蹈覆辙，阑珊阁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她和怜冬相处并不尴尬，但是那边李氏在，婉春自然不太自在，一个人一个院子多少舒服，婉春不太喜欢被人这样管着。
月季也嘀咕道：“奴婢也不喜欢那边，如果搬过去还不如回乡嫁人。”
婉春听见了她的话，微微睁大眼睛道：“你要去嫁人？”她掰了掰手指头，月季也不过十一岁难不成这么早也要嫁人？
柳絮干脆帮她回答道：“月季可天天在厢房里面抱怨，她的老娘给她找了一门好婚事，正催着她嫁人了，这个丫头非要等到小姐出嫁再嫁人。”
见柳絮帮她说了，月季急忙道：“小姐，奴婢觉得嫁人这件事情还早得很，奴婢也没有及笄呢，母亲虽然急着让我回去嫁人但是这几年还是等得起的。”
看把她急的，婉春笑了笑也调侃道：“等你结婚了本姑娘会给份子钱的，这点可少不了。”
月季的脸上飞起了红霞，忍不住转了过去低声道：“谢谢小姐。”
可柳絮并不想就此放过她，接着说道：“前几天这丫头急匆匆的来请假也就是为这事情，是去见了未来的相公吗？和我们唠叨了一个晚上那人的好，困得我们第二天头都抬不起来。”
月季结巴地说道：“人家……的确不错。”
婉春和柳絮笑成了一团，月季跺了跺脚便也跑出去了。
她这才歇了会儿道：“你们这群姑娘也是留不住的，到时候本小姐份子钱自然是会给的。”
柳絮道：“小姐实在是客气了，老夫人也会补贴奴婢们五十两银子的。”
婉春翻了个身子道：“既然祖母给五十两，那么我也给五十两意思意思吧，银子不多，你们可别嫌弃。”
柳絮心里略略有些感动道：“小姐给的自然不嫌弃。”
婉春笑了笑，这才翻身睡去，五十两并不算多，但是婉春作为主子还是要表示一下，这几个丫鬟一直照顾了她三年，婉春还是挺喜欢她们的。
就这样风平浪静的过了五天天的光景，婉春都快觉得可能没事的时候，后院终于起火了。
婉春不知道这天为什么连天还没有黑就已经有些犯困了，稍稍用了一些米饭她就倒头大睡，屋子里面的几个丫鬟也都纷纷有些困了。
但是子时的时候婉春就被人拉了起来，毯子一裹就送到了外面。
正厅里面浓烟滚滚，这回烧的不是西厢房也不是没人的柴房，而是婉春住的正厅。
浓烟呛得婉春咳了几声这才有了知觉。
睁开眼睛就看见满眼的火光。
整个正厅已经被烧着了，和思秋院子着火的形式一样，也没有任何一个丫鬟受伤，点火点也不过是在正厅的外面的帘子上，不过一点上就是浓烟滚滚，自然就被发现，容嬷嬷把她抱了出来，几个丫鬟也纷纷从里面跑了出来，芹氲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她们的后面，只不过额头微微有些肿起，似乎撞到了什么地方上面，灰头土脸的。
放了一把火她也没有那么容易。
“嬷嬷，你先去点一下人数。”怕还有人没有出来，婉春还是让容嬷嬷按照册子一个个去点了人，从白芷点到芹氲，一个人都没有少。
婉春这才松了一口气，但是这口气刚刚吐出来就卡住了。
少了一个人！
婉春的神经一下子紧绷了起来。
“小姐怎么了？”柳絮给她套上了外面的衣服问道。
婉春抓住了柳絮的手激动地道：“少了一个人！”
芹竹一脸茫然：“小姐，嬷嬷刚刚已经点过一遍人数了，四十二个丫鬟都在这里，哪里有少了的丫鬟？”
婉春看了一圈，柳絮在，芹竹在，容嬷嬷也在，白芷连翘她们都在，就连芹氲都没有走，但是她们忽略了最重要的一个人。
月季！
因为那本册子记得都是分院之后收的丫鬟，所以芹竹月季柳絮三人都不在册子上面，点人的时候才没有发现少了人！
芹竹也幡然醒悟，拉着柳絮的袖子道：“柳姐姐你看到月季姐姐了没有？”
柳絮眨了眨眼睛道：“没有啊，我就吃晚饭的时候看到过一遍，她说刚刚芹氲出去了，所以要跟去看看，然后就……”
然后所有人都没有见过了！
婉春的情绪有点起伏，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芹竹道：“小姐你先别担心，月季姐姐估计可能在厢房里面睡觉，她向来睡去之后便没人叫得醒她……”
这话她自己都难以来说，柳絮说她跟着芹氲出去怎么又会在自己厢房里面睡觉？而且芹氲都在这里，婉春叫她看着芹氲她自然不会偷懒。
芹氲……婉春突然想起她头上高高地肿着的那一块。
她的心里一震猛然道：“快救火！”
虽然她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但是她告诉自己向来运气好，估计现在月季不知道去哪里玩了，总不会在这里面吧……
不会的，一定不会的，婉春深吸一口气，就已经让人从蓄水的水缸里面挑水救火，但是天气太冷，整个水缸里面的水已经冻在了一起，而且现在火势极速蔓延，整个正厅都要被笼罩在火里面。
汹汹的烈火逼得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往后退了一步，婉春却极度地焦躁不安。
不会的……她还想着要嫁人呢，怎么会就白白地死在这里……婉春还等着她回来呢！她的五十两银子还没有给月季，月季也没有等到她嫁人，不是说好等她嫁人她在嫁人吗？怎么她还没有嫁人她就要去了……没有这些都是空的。
婉春的脑袋里面一片的空白，就手指进肉里面都感觉不到疼了，她终于明白老夫人说的什么是万无一失必有一失。
她怎么就没有想到月季的安全，怎么就没有想到大冬天的水缸里面的水会结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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