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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回到最初。”
死亡的画面记录。
陈雪岁的脑海不断回放三条线索，企图从中找出它们之间的联系。然而直到夜幕降临，队伍都没得出有用的结果。
陈雪岁注意到一个细节。他们在电脑室发现的线索，泡泡姐没有告诉其他人任何一点。不知是泡泡对罗尤祥等人死心，还是她另有计划。
隋学晨在傍晚醒了过来。她大口吃着晚餐，那吃相恨不得把筷子都嚼下去。陈雪岁知道她是饿得狠了，把自己的饭菜给她匀了一些。隋学晨也不客气，陈雪岁给多少她吃多少。
陈雪岁问起昨晚她引开怪物后的经历，少女绘声绘色地讲述昨晚多么多么累人，相比这运动量她觉得体育课跑八百米美妙得不行。好在二楼的障碍够多，她有空在无皮怪物跌倒的时候喘息。
说到二楼，隋学晨想起来一件事，“二楼的垃圾挂了怪物身上的药液，你们也没法打扫了，就交给他们弄吧。”她看向同样沾了药液的其他几人，“我负责晚上引开怪物，你们白天打扫房间没意见吧？”
那几人连连点头。听少女转述溜无皮怪物轻松非常，但那也得有好的体力支撑，还要临危不惧不会把自己绕进死胡同。相比之下打扫卫生简直安全无忧了，卖力总比卖命好。
隋学晨还说五楼天花板全被浸湿，不懂今天药液是否滴下来了。有人接了少女的话，说今天确实开始滴水，再过几天四楼就不能住人了。
吃过晚饭，隋学晨休息片刻后离开。
今晚陈雪岁同样担心少女安危，但累了一天，她实在抵不住困意。夜半无皮怪物再次来到四楼病房，准备打开一扇门。
隋学晨看准时机，在尽头用力跺脚吸引无皮怪物的注意。怪物成功放弃门内的猎物聚焦于她。它们的脚转了方向，向少女奔跑而去。
“咚！”一声闷响在一只无皮怪物身边响起，那只怪物停下，它身侧的病房门悄然打开。病房内睡得正香的参与者毫不知晓自己暴露在怪物眼皮之下，打开房门的人却迅速跑向另一头的走廊门，开启出门关上反锁，动作一气呵成。
无皮怪物看看远处消失踪影的少女，再看看床上安然躺着如同请它享用的食物，慢悠悠走到睡着的参与者身边，张开它血腥腐臭的嘴。
陈雪岁就是被人类的惨叫惊醒的。房外人影攒动，惊恐尖叫着救命。侥幸逃走的人用力地拍打其他人的房间，大声哭喊求里边的人放他们进去。有的人心软让那些人进去，但很快他们发现这并不能使他们逃过一劫——无皮怪物的手穿过病房的门，就像捅破一层窗户纸那样轻而易举。
泡泡亦早已坐起，陈雪岁带上自己和隋学晨的包，后门被人拍响，正是尤鹤与双胞胎。
“我们门口有怪物，只能从你们这出去。开门往a区，那儿没怪物。”尤鹤快速道，“得快点，他们马上会过来。”
他们指的是沾染药液的参与者们。无皮怪物在混乱中碰触正常的人，这居然算参与者沾有药液。他们为免被波及，只能快点逃离。
几人配合默契，迅速排好队，只待开门便冲出困境。陈雪岁倒数三个数，猛地拉开房门，一拖把给闻声过来的怪物一击。
陈雪岁顶住无皮怪物的前进，可怪物的力气异常得大，她拼尽全力也不住地后退。双胞胎和泡泡接连冲出病房，短短几秒都给陈雪岁巨大的压力。
“走。”尤鹤替她握住拖把杆。陈雪岁松了手，尤鹤片刻后跟上她的脚步。
幸而病房的动静够大，他们逃跑的声响对无皮怪物来说不具吸引力。队伍来到三楼，空荡荡的楼道地面反射朦胧的月光。熊北北拿着一把钥匙，开启一间电脑室。
关上电脑室的门，几人终于有空喘口气。陈雪岁奇怪怎么今天怪物突然发疯，熊南南呵呵两声，说隋学晨说的没错。
陈雪岁问：“罗尤祥？”
“是。”熊北北说，“怪物来的时候我才要睡着，隋学晨跺脚我就醒了。后来怪物闯进房间，我去走廊看了看，罗尤祥从那间房的门出来。”
熊南南接道：“我白天陪隋学晨，听到他们议论罗尤祥。打扫时死掉的人都是听罗尤祥分配的任务，最普通的工作反而是他自己做。”
陈雪岁点点头，“怪不得没人跟他睡。”结果分开睡还是被害得丢了命。
陈雪岁不由看向泡泡，想听她如何处理。泡泡自进了房间后就靠在墙边不发一言，熊北北问泡泡姐怎么办，泡泡说：“就这样吧。”
“什么？”熊北北没明白泡泡的意思。
“我前天到五楼倒过药剂。”那是隋学晨被沾到药剂之后，泡泡上楼做的。
楼上的动静逐渐变小，事情逐渐平息。安静重新成为夜晚的主宰，困倦侵袭每个人的意识。
尤鹤自荐守上半夜，其他人将就靠在墙上睡着。陈雪岁闭上眼，放缓呼吸。
黑暗的远方，有红点一闪一闪。
陈雪岁处在半梦半醒之间，呆呆地望着那处红点，仿佛它本就存在那儿一般。直至尤鹤轻轻推她，陈雪岁这才惊醒。
“换班换班，晚安。”黑暗里尤鹤看不清陈雪岁的神情，听到她醒来，放心地躺在地上。
尤鹤一躺下就发出轻浅的呼吸声，守了半夜显然困得狠了。
陈雪岁细听电脑室外的声响，此刻安静非常。无皮怪物或许游荡到其他地方，或许已经回到它们的藏身之处。参与者们也不知跑到哪去，更不知明早早餐时，这一格还幸存几人。
确认周围暂时安全，陈雪岁这才拿出手机，按亮手电筒向那红点照去。电脑室的椅子整齐地摆在每张桌子的空位里，显得过道十分空荡。那处红点还在不停闪烁，陈雪岁细细看去，发现红点来自电脑显示器的光。
陈雪岁悄悄起身，朝那处红点走去。她清楚地记得他们到来这里时一片漆黑，电脑全是关机状态。
走到电脑前，陈雪岁轻按电脑屏幕键，片刻后电脑亮起，一段话出现在屏幕上。
“我本是害怕的，害怕无法与人相处。但是我多想了，大家都是非常好的人。不管我是否拖了后腿，大家都一直帮助我。
我不后悔大学选了这里，我喜欢大家，喜欢这里的一切。
——2012.9”
像是一段日记。
陈雪岁正思考日记的含义，忽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陈雪岁吓了一跳，看向那人，“副队？”
“嗯。”尤鹤直直地盯着她，“发现线索了？”
陈雪岁点点头，看向电脑屏幕，说：“不知道算不算是，但我直觉和另外三间的线索有关联。”
半晌陈雪岁没听到尤鹤回话，再看向尤鹤，后者仍直勾勾看着她，“或许有吧。先睡一觉，早上醒来和他们一起讨论讨论。”说着他向一边走去。
陈雪岁关了电脑屏幕跟在尤鹤身后，她问道：“我吵到你了？”她以为是自己走路声音太大，尤鹤刚睡下就被她吵醒。
尤鹤还是不回话，大概是困了还是懒的。陈雪岁顺着前方看去，突然发现本该睡着泡泡和双胞胎的地方空空如也。她猛然意识到什么，手机往后方一照，尤鹤他们正躺在地上安详地睡着。
尤鹤在后面，那带她走的东西是什么？！
一股冷意直冲陈雪岁的天灵盖，她转身就跑，而那东西早有预料。陈雪岁步子才迈出去，她的手腕就被扣住。它用尤鹤的声音问：“陈雪岁，你跑什么？”
这回不回话的轮到陈雪岁了。她反身对着那东西就是一脚，结果它纹丝不动。
那东西继续问道：“陈雪岁，以后有你无法接受的结局，你为什么不选择现在死去？”
“副队！泡泡姐！”陈雪岁叫道，可他们安然地在墙边睡眠，完全听不到陈雪岁的话。
那东西走到陈雪岁身前来，用与尤鹤一模一样的脸，悲悯地问陈雪岁：“死在最坏的结局之前，不也是一种幸福么？”它伸出另一只手，等陈雪岁同意跟它走。
“胡说八道。”陈雪岁说。那东西的眼神令她很不舒服，仿佛它知道她以后的命运一般。然而陈雪岁挣不开那东西的桎梏，它继续说：“走吧。”
陈雪岁正要反驳那东西的神奇逻辑，一把刀子刺入那东西的手腕。那只手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瘪下去，尤鹤一把拉过陈雪岁，厉声道：“我们是死是活由不得你们这些怪物来决定！”
出乎意料的，那东西没再继续纠缠。它慢慢变成一张人皮丢在地上，皮泛起水一般的波纹，最终化成清水消失在原地。
陈雪岁心有余悸地向尤鹤道谢。如果尤鹤没醒过来，还不知她会被那东西带到哪里去。
尤鹤松了口气，说：“还好。”
陈雪岁问他怎么醒的，刚才她叫那么大声都叫不醒他们。
尤鹤反问她：“不是你丢手机的吗？”手机啪得丢到他身前，睁眼就见黑暗里陈雪岁和一个东西在对峙。他二话不说抄刀子就是一下，得亏那东西不和他们纠缠，不然真干起来，他们这些参与者哪打得过方格的鬼怪。
陈雪岁默默看了眼不知何时被丢出去的手机。手机屏幕碎了一块儿，怎么也开不起来，看来是归西了。
陈雪岁：……完球，外挂坏了。
【小剧场】
陈雪岁：我可以问刘刀月手机保修么。
刘刀月：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主动把外挂弄坏的参与者。
隋学晨：毕竟是主角，主角不屑于外挂嘛。
陈雪岁：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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