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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雪岁坐在墙边,摆弄报废了的手机。然而事实证明,即使是方格出品,也不能改变智能机易狗带的事实。
陈雪岁心中有点郁闷,难得有个金手指还被自己弄坏了,她大概是天下独一人。她叹了口气,百无聊赖地等待黎明到来。
黑暗的一夜终于过去。晨曦穿过帘子,驱散夜里的恐惧。温暖的光芒令人不自禁放松,反而让困意爬上心头。
陈雪岁便是在这时听见敲门的轻响。
她因困倦头一点一点,敲门响起时陈雪岁才反应过来自己差点睡着。要她透过门上的窗子,门外还有些黑,但不难看见外边那个像头一样黑漆漆的物体。
陈雪岁推醒泡泡他们,用手示意大家往前门跑。
几人才起身,敲门的声音便停了下来,突如其来的安静仿如巨石压在几人心上。他们刚加快速度,门口的东西更靠上窗子,露出黑发后惨白的脸,“姐!”
陈雪岁动作顿住,外边是隋学晨的声音。鉴于昨晚的前车之鉴,陈雪岁没有立刻过去。她问道:“熊南南本名叫什么?”
“熊南辕啊!”隋学晨不明白陈雪岁问题的含义,跑了一晚的她现在只想快点睡下。
陈雪岁给少女打开门。隋学晨披头散发,衣服因汗水紧贴身体。她三两步跑到中间,径直趴到地上,“我休息会儿啊。”说完就闭上了眼。
陈雪岁闹了个乌龙,向大家道歉。尤鹤说醒都醒了,干脆讨论线索,争取今天出去。
陈雪岁说好,然后让几位男性去窗边待一下。
尤鹤听话地过去,半晌后问:“这没东西啊。”他以为自己看漏了,还叫双胞胎帮忙看。
陈雪岁:“……我是给学晨换衣服。”穿着满是汗的衣服睡觉还不得着凉。
差点转过身看见某些东西的尤鹤立马认真地眺望窗外的风景,“你下次早点说……”
陈雪岁很快帮少女换好,同队伍讨论起昨晚的线索。
熊北北咬着日记的数字,“2012,好像哪里听过。”
熊南南接道:“世界末日?”
熊北北敲了一下弟弟的脑袋,“来这的第一天,副队说的楼的历史。”
经他这么一提醒,大家想起尤鹤确实说过楼很新的话。
“旧照片的广场?”熊南南问道。把电脑室的线索串联起来,写了日记的人与写了纸条的人大概率是同一个人。第一间里,那人步入医学与好友们合照,第二间热爱身边的朋友,第三间他发生了什么而想回到最初的时候,第四间是未回到最初得到的结果。
尤鹤问:“钥匙应该也是‘最早’的那种?”从电脑室的种种线索来看,出口和钥匙都与最初的事物有关。
于是今日的打扫计划队伍放在了一楼。双胞胎照例被安排看隋学晨,仅陈雪岁和尤鹤泡泡一同下楼。
到了一楼,陈雪岁拐过弯,瞧见大门锁着,边上摆有两个铁笼。每个铁笼里装有数十只乳鼠,铁笼缝隙用细密的铁丝缠绕,防止乳鼠们跑出来。
乳鼠们甚至还没睁眼,细弱的吱吱声不时响起,像是饿了一般。
尤鹤看了眼笼子,吐槽道:“让我想起小时候家里抓老鼠的经历。”
“怎么抓?”陈雪岁顺口接道。
“我爸丢炮仗,我拿桶堵老鼠洞。鞭炮一炸老鼠都钻桶里,那力气可大了,第一次我还没捞住。”尤鹤摸摸鼻尖,有点儿不好意思,“老鼠往我脚上蹭过去,啧——那毛茸茸的滋味和爪子抓下去,一度成为我的童年阴影。”
陈雪岁轻笑。
陈雪岁看看因他们到来变得活跃的小白鼠们:“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
尤鹤:“?”
陈雪岁让大家后退,自己假意要碰上大门。铁笼内的乳鼠叫得更欢了,仿佛在期待门与陈雪岁的手接触的那一刻。
“这是出口。”同一句话被陈雪岁和泡泡同时说出来。陈雪岁收回手,乳鼠的吱吱声变弱,好像不甘心她这么放回去一样。陈雪岁打量大门,找应有的钥匙孔,然而除了一个墙上的塑料框什么样没找到。
泡泡摸了摸塑料框,是普通的塑料,好像只是有人给它在那儿钉了一处,只是出现的位置有点不太合适。
尤鹤仔细看了看塑料框,说:“大小很眼熟……装画的?”
陈雪岁比划了下,好像塑料框大小与走廊挂的展品画大小差不多。她问要不要去拿画来试试,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你们要回去了?”npc说,“二楼一楼还未清扫整修,就想要回去?”
泡泡说:“这不只是来确定出口的位置么,开门的还找不着。”
“因为被我收起来了。”npc看向门边普普通通的塑料框。他顿了顿,目光转回他们三人,“我可以给你们。”
“弄完一二楼?”泡泡问。
“这是一个方法。另一个,‘他们’好久没跟人玩了。”
尤鹤和陈雪岁并肩一同上楼。
陈雪岁落在尤鹤身后,是尤鹤的意思。他说他大男人遇到事情反应得过来,女孩子能帮则帮不能帮就跑,起码别两个人折进去。
两人慢慢地上楼,这场景和她的第一格有些相似,不过那时陈雪岁是下楼到实验室找出口,还有急匆匆回去找泡泡姐他们救副队。
他们之所以会上楼,全是因为npc所说的方法。npc说,要拿到开门的画,要么整理完一二楼,要么与他的朋友们在七楼玩一个小时。
陈雪岁不想细究npc说的“玩”的含义。一二楼的整理至少需要两天时间,参与者之间却有罗尤祥这个不稳定因素。相互权衡之下,他们选择了第二个方法。
陈雪岁不得不说祸害遗千年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罗尤祥害死不少人,结果npc跟他们说,会装修的那位跑得挺快,根本没遭殃。
不出意外的话,他们今天就能从这一格出去。泡泡去通知其他参与者,并叮嘱他们小心。
七楼的防火门渐渐出现在眼前。进入七楼走廊,他们身后的防火门自动关上。
七楼的走廊较楼下的都小,两人并行就觉得拥挤。不过这儿十分干净,与其下的几楼完全是鲜明的对比。空无一人的走廊传出空调的轻微震响,空调有条不紊地工作,送来舒适的温度,燥热被微风吹散。
七楼尽头的窗户装有黑色的窗帘,外边上了铁栏,不知是怕什么掉下去,抑或是防止什么逃走。
墙面洁白,灯光明亮,总不经意让陈雪岁回忆起第一格怪物教师的故事。他们按npc说的,来到b区边缘。
陈雪岁被眼前场景震撼了。
隔着玻璃门,整个b区的布置一览无遗。数个密封的玻璃柜子装满透明的液体,液体包裹长相奇怪的人形生物。它们有的露出血色肌理,有的呈烧伤痕迹。眼睛像是无意识地半睁着,望着它们身前的工作台。
工作台上整齐地摆着记录本,上边写满乱七八糟的数据,陈雪岁分不出到底是做什么的。而工作台靠着的雪白的墙壁涂满了密密麻麻的字,与整洁的房间格格不入。
“回到最初、重生、时间穿越、意识再造……都什么啊,造人?”尤鹤勉强看懂墙上的几个词汇,结合后边看起来像实验体的玻璃柜子,得出个莫名其妙的想法。
“不清楚。”陈雪岁说。她环顾四周,这儿根本没有活物。npc说的“朋友们”半个影子都没有,时间已然过去十分钟,莫非只是上来待待就能通关?
陈雪岁稍微放松,正欲再看桌上的数据,她的背后莫名一凉——她刚刚好像和什么对上了视线。
“陈雪岁,你觉不觉得他们在看我们。”尤鹤指着玻璃柜子里的人。
浑浊的眼珠似乎正看着自己,配合他们可怖的长相,被盯着可不是能坦然接受的事。陈雪岁尝试往旁边走了几步,得到的结果令人浑身发毛:玻璃柜子的几个人,眼神随她的移动而移动。
如果只是这样,陈雪岁尚可以接受。然而接下来的事出乎两人意料:玻璃柜里浮现细小的气泡,里边的人的手对他们抬起来。
“走!”尤鹤喊道。两人迅速出了玻璃门,那些怪物敲玻璃柜子的声音砰砰作响,陈雪岁听到变了调的碰撞声,紧接着其中一个玻璃柜子应声而碎。
血肉模糊的人自地上缓缓爬起,它的声带破损,只能发出如丧尸般的嗬嗬声。空气中弥漫出刺鼻的福尔马林味道,忽的整个楼层一暗,陈雪岁的脑海停留在血人朝她走来的画面。
广播发出哒哒的声音,随即npc温柔的嗓音传来:“我已经把画交给他们,出口开启,你们玩完游戏也能出去。但能存活还是永远留在这里,得看你们能不能活下去。”
“那么,接下来的四十五分钟,开始玩捉迷藏吧。”
广播声关闭,黑暗中传来不美妙的声音——
一声声玻璃碎裂取代沉闷的敲响,重物落地慢慢爬起,粘腻的脚步声渐渐靠近,伴随嘶哑难听的嗬嗬气音。
【小剧场】
陈雪岁:你看这些乳鼠这么小丢这儿养不活——
npc:不许吃!!
陈雪岁:不如我们拿来做实验吧。
npc:……好主意。
乳鼠们:???你们学医的都是魔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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