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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没有锁,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空无一人。
他倚在门边,对着冷清清的房间发了半会的呆,回过神后,他立即翻出袁月的号码拨了过去。
和昨天晚上一样,袁月的手机依然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袁成显皱起眉,等了几分分钟。再打!
无法接通。
依然是无法接通……
他终于有些慌了,急急再发去短信:去了哪里!?怎么一个晚上都打不通电话?
他等了又等,还是没有回应。
最后他忍不住给陈美祁打了电话,结果也不在她那边。
陈美祁在那边气得直骂,“袁成显,你这个爸究竟是怎么当的?她不就去你那边住了两天人就没了!你还能干出点像样的事情来吗?!”
袁成显百口莫辩,却也只能乖乖地听着。
今天是周日,按理说原本今天他要去公司加班的,这会女儿不见了,他也没心情去工作了,翻出袁月朋友的电话,挨个打了过去,得到的答案全都是没见到人。
他只得出门,将附近大街小巷里的网吧酒吧等等都找了一遍,依然不见其踪影。
四处都找不到人,所有的希望都落成了空,而手机的那端仍是无法接通的状态。袁成显无意识地摩挲着手里的机子,他的心开始下沉,不断的下沉……
他忽然想到顾明熙,心想着袁月会不会在季蕊的家里,想到这里,他迫不及待地去敲了季蕊家的大门。
门开了,是顾明熙给他开的门,袁成显扫了一眼客厅的方向,意外地发现左尚黎和左欣玫居然都在,就是唯独没看到袁月的背影。
他的心里顿时一凉,但还是不甘心地问了一遍,结果在意料之中,袁月自昨晚离开这里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过她了。
袁成显十分失望,失落地了点点头,正想转身离开时,季蕊在里面喊住了他。
“老袁,袁月怎么了?”季蕊慢慢地走到他面前,她很少见到他这么慌乱的样子,不禁有些疑惑。
袁成显抬头看了她一眼,疲倦地叹了叹,说道:“袁月不见了,昨晚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现在电话打不通,人也找不着。”
季蕊一怔,见袁成显一脸的憔悴和焦虑,宽声安慰道:“你别急,先进来坐会,把情况再详细地说一遍,我们一起帮你想想办法。”
袁成显忙活了大半天,这会都快急疯了,被季蕊这么一说,总算稍稍恢复了一点冷静,他想着自己像个无头苍蝇四处乱找也不是办法,多个人多份力量,说不定还能给自己出个主意。
他依言进了屋里,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屋里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左尚黎放下杯子,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左欣玫,左欣玫心领神会,起身打了个电话,让手下的保镖都分头出去帮忙找人。
袁成显静了一会又开始定不下来了,呐呐地问道:“要不……我去报警吧?”
左欣玫冷哼了一声,“你是急糊涂了吧?没超过二十四小时都不算人口失踪,警察才懒得理你。”
袁成显哑了哑,悻悻然地闭上了嘴。
这么干坐着也不是办法,袁成显起身给秦华打了电话,让他帮忙一起找,秦华听完后,说了声“知道了”便挂了电话。找了秦华后,袁成显又给陈美祁打了电话,问袁月有没有回去,对方照例先将他冷嘲热讽了一番,然后冷冷地说了句没有就挂断了。
袁成显的心情更差了,连带着面色也更加地难看,他在屋子里不停地来回走动,一遍一遍地给袁月的朋友又打了一轮电话,片刻都停不下来。
仿佛只有这样做,他的心情才能安静下来似的。
左欣玫冷眼旁观,她觉得袁成显完全就是关心则乱,在她看来,袁月就一个任意妄为的小孩,这会肯定是故意躲在某个角落让大人担心。袁成显现在这个样子,恰恰好正是如了对方的意。
季蕊给小区的保安处打了电话,问了昨晚大门的出入情况,那边回复说昨晚出入的人不少,建议他们去监控室看下具体的录像。
挂断电话后,季蕊正想让袁成显去监控室,无意间,她看到顾明熙沉凝神盯着笔记本的屏幕。
也许是他脸上的表情太过于专注了,季蕊有些奇怪,不由得朝他走过去,问道:“明熙,你在看什么?
顾明熙视线仍定在屏幕上,握着鼠标不停地拖动上面的进度,头也不抬地回道:“我在查看看下小区的监控录像。”
季蕊怔了下,暗暗地纳闷,不是应该去小区的监控室看吗?他电脑里怎么练上去的?
像是察觉到她的疑惑般,顾明熙抬头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地解释道:“还要去监控室走一趟,太麻烦了,我直接入侵了他们的监控系统。”
“……”
季蕊讶异地望着他,一下子没能明白过来。入侵这个词,不应该用在黑客之类的身上吗?
她走到他旁边,疑惑地跟着他一起观看电脑里的视频,她仔细地分析了下,上面还真是他们小区的录像。
季蕊震惊了,一时间有些反应无能,哑然地看着他熟练地在键盘上敲敲打打。
顾明熙将他们这栋楼相关的摄像记录调出来,根据袁成显刚提供的时间,他没怎么费劲便找到了袁月。从录像里显示得出,袁月出去了小区后,就在门口乘了一辆的士车离开了。
顾明熙暂停了视频,将画面放大,看清了车子的车牌号码,然后跟左欣玫道:“堂姐,你给这家出租车公司打个电话,将这个司机的联系方式找出来,问下昨晚把她送去了哪里。”
左欣玫略感意外地看向顾明熙,他的反应够迅速,这个时候当爹地的还在想着要怎么报警,他却已经找到了找人的方法。
她立即掏出手机,“稍等,我现在就让人去查明。”
左欣玫到一边打电话,季蕊对袁成显说道:“别太担心,袁月已经不是个小孩子了,她知道怎么照顾自己的。”
袁成显颓废抱着头,一声不吭地坐在沙发上,整个人都像老了十岁。
季蕊宽慰地拍拍他的肩膀,没在说什么,顾明熙起身,默默地去给他倒了杯茶。
这个时候,再多的劝慰都没有用,还不如多点实际行动尽快帮他把人找出来。
没多久后,左欣玫的手机响了,保镖已经在一家酒吧找到了喝得烂醉的袁月,幸好去的及时,否则袁月就有可能被人“捡尸”了。
袁成显终于松了一个口气,无力地摊在沙发上,像是劫后余生般。
有人说,儿女都是自己上辈子的债主,他对这句话深以为然,对这个女儿,他确实伤透了脑筋,却又不知如何管教。
左欣玫看不惯他这样,皱着眉,不耐烦地说道,“我不知道你都在急什么,都有这个时期,她想出去疯就让她好了,不吃点亏不知长教训。”
袁月这样的她见多了,她的堂妹左清清和左璐璐也是被娇惯长大,一言不合就离家出走是没得都是常有的事情。她对这样的小朋友向来没什么耐性,而且从不掩饰自己内心的厌恶。
袁成显正烦着,左欣玫这话无疑在他的心口添了一把火,像是被踩到了尾巴般跳起来,“你懂什么?你没有过孩子,没做过人家的父母,根本就不懂为人父母的心情!”
左欣玫倏然面色一变,定定地盯着袁成显看了一会,然后转过身,一言不去了阳台。
等她走远了,一直保持沉默的左尚黎发话了,意味深长地对他说道:“以后,不要在她面前说这种话。”
袁成显愣住了,一时有些摸不清头脑。
季蕊看了看他,轻声道,“欣玫以前有过一段失败的婚姻,曾经怀过孩子的,但是后面出了意外……孩子没了。”
袁成显面色一僵,顿时没了声音。他胡乱耙了耙自己的头发,懊恼不已。
其实,他平常不会这么说话的,也就是被女儿给弄得心烦意乱了,这才会口不择言说出这种话的。
他起身去了阳台,望着外边正背对着自己的人,酝酿了好一会,终于鼓起勇气,支支吾吾地说道:“那啥,我刚刚……那话有些重了,不是那个意思,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
左欣玫似乎动了一下,她没有回头,语气淡然地开口:“是他们告诉你的吧。不用道歉,都这么久了,我根本没放在心上。”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异常地平静,仿佛那件伤心的往事对她来说真的不重要。
袁成显有些拉不下台,虽然道歉对他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可是对象一旦变成了她,就变得特别地别扭。
他侧开头看向另外一侧,嘴硬地说道:“反正我已经道歉了,至于其他的……”
“我讨厌你这样的人,”左欣玫打断了他的话,回过头看进他的眼睛里,徐徐地说下去:“道歉对你来说,只是为了让你安心摆脱愧疚感的工具,却不知道因为你刻意的解释,只让对方心里更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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