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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那张与面具一般无二的脸，秦秋离的声音都哆嗦了起来。作为见惯了大场面的狐族记忆传承者，她的记忆中见过各种形形色色古古怪怪的面孔，却没有一个像这玄灵子这般吓人的。
“为什么？我也想知道为什么！”玄灵子把面具戴了回去，又是瓮声瓮气地声音，“为了延长寿命，我吃得妖兽越来越多，总有一些副作用……不过无所谓，我已经搜集了不少的瑞兽，这次成为的运气不错，有了那只活财神貔貅，再加上个长得不错的大智麒麟，哦，还有你，九尾灵狐的灵气……一定可以治好我的病！那个小孩子，就会是我新的身体！”
“你想炼化我们还有小福？！”秦秋离怒吼，“你贪心不足，不止想要荣华富贵、相貌和权势，居然还妄想长生不老？！你如此逆天而行，是会遭报应的！”她痛苦地想要获得更多的空气，却还是奋力说个不停：“就算是曾经长生不老的异兽，如果一个家族也只能有一个继承人获得上古传承的记忆，达到所谓的长生，可你一个区区人类，走上歪门邪道的蛊师，还敢妄想改命？！”
“你闭嘴！”玄灵子果然大怒，松开秦秋离的脖子，改为揪住她的领子，一个使力竟然生生把她拽了起来，狠狠地摔在地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秦秋离痛苦哀鸣着，在她即将砸到地面上的前一刻，她拼尽了全力向着艾小葵的方向大喊了一声：“小葵！就是现在！”
话音未落，秦秋离的口鼻间血液的腥甜味就变成了十分浓烈难闻的焦糊味，高热带来的灼痛感炙烤着她的皮肤，浑身都烫得像是要烧着一样。
等她从重重摔落和高温炙烤带来的晕眩中清醒过来时，已经被变回人形的艾小葵搂在了怀里。而刚才还叫嚣着要杀死她的玄灵子，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被高热气流冲击地几乎是飞到了墙上又摔落下来，就连背后的那对恶心的翅膀，也已经烧得连渣都不剩了——可他，居然还没死！
“凭什么？！”尽管声音低微，但艾小葵和秦秋离还是听清了那玄灵子的低吟。“我不甘心……我要杀了你们！杀……”
艾小葵查看了秦秋离的伤势，确定并无大碍之后，才扶着她缓缓走到餐桌前，拉个椅子出来让她坐好。之后，他才走到玄灵子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我想做人，却无奈身为异兽；可你本就是人，为何偏偏要把自己搞成一个怪物呢？”语气清冷，倒是颇有几分大葵的影子。
那玄灵子一阵悲哀地怪笑：“如果我告诉你，我是为了一个女人……你会放我一条生路吗？咳咳咳咳……一个可以长生不老的女人……她那么美丽、那么高贵、那么……不可一世，她在遇到我之前的数千年都是那么孤独……我，只是想……有资格陪着她……你什么时候能让我堂堂正正地站在你身边啊？……”他像是梦呓一般，一边咳一边说着，似乎在对艾小葵说话，又似乎不是。
艾小葵皱眉，刚准备问他到底是什么女人会活数千年，难不成也是个异兽？话还没出口，虎爷的声音就从门外传来。“小葵！”
艾小葵和秦秋离都看了过去，正是虎爷扶着遍体鳞伤一身乌血的王天露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饕餮形态的陶敬阳，不仅如此，陶敬阳的背上还背上似乎是昏睡过去的小福。
这倒是让艾小葵和秦秋离吃了一惊。陶敬阳怎么会来？！
见艾小葵他们一脸疑惑，虎爷一边把王天露扶到秦秋离旁边的椅子上坐好一边解释到：“我找了半天都没找见露露，又不知道该向谁求助，索性就找到电话机联系了家里，让司机直接把敬阳哥给我送过来，这才找见他弄得那个……什么来着？”他看向一旁的陶敬阳。
陶敬阳优雅地晃了晃脖子，平静地说了声“结界”，这才把目光放在艾小葵和秦秋离身上，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那混蛋在哪儿？！老子要宰了他！”
虚弱的王天露扶着椅子就想站起来，又被虎爷冷着脸按回了椅子上，“你都快没命了，还想去宰了别人？也不看看自己搞得跟快入土一样。”
王天露瞬间就像被霜打了的茄子一样，委委屈屈地嘀咕着：“我这不是生气嘛！那家伙居然想拿我泡药酒，这能忍？我干脆再改个名儿得了！”可怜巴巴的样子倒是看得艾小葵他们一阵好笑。
艾小葵也没见过虎爷这么凶巴巴的样子，“虎爷，王小姐看起来伤得还挺重的，你就让着她点儿吧，别再气她了！”
虎爷冷着脸还没说话，那王天露又得瑟了起来：“你听听，听听！多么正义的声音！你说你怎么对我这么个如花似玉的姑娘说话呢？有没有点同情心啊？！”
“就你还如花似玉？！我……”虎爷刚准备再刺激她几句，就被陶敬阳用爪子拽住了腿，他这才硬把刚要出口的话给憋了回去。
趴低了身体把昏睡着的小福缓缓地放下来，陶敬阳优雅地挪到艾小葵跟前，看着缩在墙根已经毫无还手之力的玄灵子，说：“这就是那个做结界的蛊师？他害了多少人和异兽？”
艾小葵皱眉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那玄灵子一阵剧烈地咳嗽之后，才用沙哑还带有气声的微弱声音说到：“又来了一只饕餮……看来，今天就是死期了……”说完，已经快要看不出人形的脸上，居然扯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勉强被称为眼睛的地方，缓缓地流下了两行泪，“我注定，和她无缘了……”说着，他努力地想要坐起来，面对着艾小葵和陶敬阳他们，缓缓闭上了眼睛。“你们，动手吧！”
“你想什么好事呢？！”艾小葵还没说话，陶敬阳倒是先开口了。“你做的那个‘结界’，像个炼丹炉似的，你自己有没有数过立马到底有过多少冤魂？！你为了所谓的长生、为了一己私利，为祸苍生，就想这么一死了之？！”他说得激动，利爪狠狠拍在地上，连地砖都立马裂了开来。“你知道我现在为什么是这副模样吗？我是为了赎罪！所有的生灵，不是你想杀就能杀的，但凡手上沾了鲜血，必然要付出代价！”
说完，他活动了活动脖颈，对艾小葵说到：“小葵兄弟，可以把他交给我处理吗？”
艾小葵瞪大了双眼，问到：“敬阳哥……不是我不相信你啊，你该不会是想……”他上下牙齿磕了磕，做了个“吃”的动作。
“当然不是！”陶敬阳幸亏不是人形，不然肯定是一脸的鄙视。“这么恶心，我可下不了口！”他瞅了一眼玄灵子，接着说到：“我在南山寺庙的后山给我害了的那些人做了衣冠冢，正好还缺个守墓的，如果可以的话，就把王老爷子和王公馆那些人的尸身也葬在那里吧，让我抽了这家伙的生魂，把他弄到那里日夜看守、时时清扫，也算是赎罪吧。”
“你要抽了我的生魂？……咳咳咳……”那玄灵子一听这话就立马急了，咳得险些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他一脸怨毒地盯着陶敬阳，“你好狠毒！没了生魂，我岂不是如行尸走肉般……生不如死！你……”
“你活该！”陶敬阳没吭声，王天露却已经带着哭腔吼了出来——她已经看到了餐桌尽头那已经快要不成人形的王老爷子的尸体。“我从小就漂泊无依，好不容易有个老大……死了！好不容易有个干爹疼我，又被你害死了！你活该被千刀万剐！”
“疼你？”玄灵子捂着胸口狂笑着，“你以为你是怎么昏过去的？！要不是你那干爹重金请我来把你炼成招财符，你以为我是怎么知道我找了这么许久的瑞兽，原来就在王家？”
他这话一出，倒是轮到王天露不知该如何是好了，她一脸煞白地瘫坐在椅子上，再没有说过一句话……
艾小葵皱眉看着这一切，心里像是压了个大石头一样沉重。他转身不在看玄灵子，拍了拍陶敬阳，示意他动手吧……
“艾小葵，你在想什么？”见他神态有异，秦秋离问到。
艾小葵摇了摇头，叹了口气，好半天才一脸沮丧地说到：“我在想，到底这贪念，能把一个人变得多么恐怖啊？为什么就能这么去草菅人命呢？”
秦秋离一脸担心地看着他，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安慰。
另一边，陶敬阳已经搞定了玄灵子的事，舔了舔嘴角残余的生魂残血，他用下巴指了指墙边那具已经没有了意识的焦黑身体，对艾小葵说到：“你随后把他弄到孙公馆，剩下的事我自会安排。呃……或许，还是需要秦小姐帮忙。”一旁的秦秋离立马明白了他的意图，只是点了点头。
艾小葵看着已经算是解决的这一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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